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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砚不适地闭上眼睛,“谁?”
光束移开,然后是脚步声,哒哒轻响几下后停在曲砚前方,“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嗓音。
曲砚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有些面熟的脸,这次没抹发胶喷,头发很柔顺的垂着,看起来比之前顺眼许多。
手电筒的光打在墙壁上,整个通道也跟着亮堂起来,曲砚不确定地问:“你是……燕灼?”
“你记得我?”瘦高的少年不可置信,目光像是浸了手电筒的光,“是我,我是燕灼,燕子的燕,灼是目光灼灼的灼。”
曲砚一瞬间觉得他的名字起得极好,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炽热,确实给人一种灼烧之感。
两人并肩走在通道,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曲砚想起什么地问:“对了,你说你回来找东西,找到了吗?”
燕灼似乎舌头打了一个哆嗦,含糊地说:“找到了。”
他这样说,曲砚莫名地来了兴趣,追问说:“找什么东西?”
“找、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东西……”声音更含糊了。
临近通道出口,燕灼关掉手电筒,发丝在空中跳跃了一下,他朝曲砚挥了挥手,“东西已经找到,我先走了。”
日光穿过窗帘的缝隙,不偏不倚地晃在枕头上,窗外日头大盛,蓝天白云,一切安详又宁静,就像那些怪物从未出现的日子一样。
曲砚指尖微动,梦中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仿佛还历历在目,他刚想撑着床起身,还未等动作,门外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曲砚,你醒了吗?”
是燕灼。
他掀开被子,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醒了,我马上出去……等一下,你能进来吗?”
他在转瞬之间改变主意,门外之人应该也没料到,过了几秒后才推开门。
燕灼脸上不见倦色,看着床上的曲砚说:“早饭吃自热粥可以吗?”
“可以啊。”曲砚伸了个懒腰,“早饭等下再吃,现在你能帮我个忙吗?”
燕灼朝他走近一步,“怎么了?”
曲砚举起受伤的手,上面的纱布歪歪扭扭,“昨天不小心沾了水,好像肿了起来,我自己穿衣服可能不太容易,你来帮我吧。”
燕灼停住了脚步。
曲砚没发现似的继续说:“很简单的,不会耽误你太久。”
“曲砚,我……”
“衣服在柜子里。”曲砚打断他的话,歪头笑了笑,“怎么说这伤也是你咬出来的,你不会拒绝吧?”
这句话让燕灼再无退路,他打开衣柜,在曲砚的指挥下拿出一套衣服。
曲砚稍稍展开手臂,“解扣子吧。”
纯黑色的扣子被轻轻颤抖的指尖剥落,光裸的胸膛挣脱桎梏,如愿以偿地触碰到微凉的空气,曲砚垂眸看着燕灼的发旋,似乎感觉不到他加重的呼吸似的,语气依旧随意:“我昨天做梦,好像梦到了高中的时候。”
解开所有扣子像是过了半个世纪,拆礼物般,燕灼抖落包装,于是眼前便多了一具青年孱弱苍白的身体。
白色的,粉红色的,温热的。
他慌乱地低下头,却发现无论自己看向何处,其实都是在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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