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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倒好茶水,又从灶房端出来一碟米糕放在桌上,才回到原位坐下,继续缝衣裳。
听见他俩说起成亲的事,他心想,小蝉的好事就在十天后。
那个杏黄的小香袋已经绣好了,药材、香木、花瓣等,都晒干装了进去,只等过几天拿给小蝉。
陈知坐下喝茶,一碗仰尽解了渴,他擦擦嘴,满足地喟叹一声,又说:“你们这一茬都到成亲的年纪了,不说别的亲戚,光咱们村里就有四五个,喜酒有的吃了。”
裴曜笑了下,确实,堂哥和王小蝉就快成亲了,后头还有杨丰年和裴荣,走得近的就有三家。
裴有瓦坐下喝茶歇息,见儿子手里的一只扭着脑袋的小木雀做完了,便问道:“几只了?”
裴曜眉头微挑,说:“上好油和色的已经有五只,我打算弄根树枝,让三只麻雀都站在上头,等做完后,还是带八只过去。”
长夏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小麻雀上,扭着头看向旁边,圆滚滚的身子,即使还没上色,已经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模样。
知道裴曜向来有巧思,熬猪皮胶也是为了让小麻雀的爪子牢牢粘在树枝上。
这样分开做,到底比刻一个整体更容易。
不过长夏没想到,裴曜是想弄三只站在一起。
而且手里这只麻雀还是一副张望的模样,他忍不住小声问道:“它在看什么呀?”
裴曜身子转过来,脸上笑容灿烂,将木麻雀递过去,说:“在看旁边的两只麻雀打架。”
长夏接过,眼前似乎出现了这幅活泼可爱的画面,眉眼弯弯,忍不住也笑了。
小鸟打架他见过几次。
多数时候是为吃的,偶尔会为了抢占树上的一根树枝。
原本在枝头蹦蹦跳跳的几只小鸟,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扇动翅膀,叽叽喳喳吵起来,最后打起来。
打输的小鸟掉了羽毛,灰溜溜飞走,打赢的自然占据了那根合心意的树枝。
木雕粗糙的地方要磨一磨,长夏看一会儿,就还给裴曜。
等吃过饭,两人在屋里歇息。
裴曜坐在炕沿,手里又拿着木麻雀琢磨,做树枝的一截杨木已经选好了,在阴凉处放了许久,他前几天才翻出来。
削成树枝状要先拿别的木头试试手。
如今供货给廖记,卖得还不错,一个月少了四钱多了六钱,这笔进账算是稳了。
做好五只后,四钱有了,他瞎鼓捣的心思又起来。
今天起得早,长夏坐在炕上缝衣裳,渐渐有点眯瞪。
眼皮睁不开后,他打着哈欠,心想今天没那么忙,就收了针线篮子,往下一躺,拉过小被盖住肚子。
“你说,麻雀怎么打架?”裴曜突然开口。
长夏睁开眼,想了一下说:“用嘴巴啄,还扇动翅膀飞起来,用爪子去抓对面的。”
他的手不由自主学麻雀爪子,在空中抓了一下。
裴曜看见,忍不住笑了下。
长夏以为他笑话麻雀打架的小小场面,认真道:“你别看它们的爪子小,我好几年前见过,能把另一只肚子上的羽毛抓下来,毛就到处乱飞,厉害着呢。”
裴曜笑出声,点着头赞同:“是厉害。”
见长夏要睡觉,他这会儿没什么头绪,便放下木雕,也脱掉外裳外裤上炕。
长夏被搂住,闭上眼睛安安心心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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