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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贺彦枫觉得自己已经被堵死了去路,沮丧得恨不能躲到哪个角落里哭一场,却又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没有直接给莫程说出全部的真相,不然,莫程再舍不得乐乐,也会坚持他之前的做法,转身离开。
怎么办呢?贺彦枫深深地凝视着莫程,忽然,一个全新的想法浮出脑海,叫他眼前一亮:现在的莫程不同于以前的莫程,现在的我也不同于以前的我,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不再是过去的自己,都了,那么,我何不改变思路呢?其实我完全不必再纠结于恢复莫程的回忆,何不把莫程真正地看作是一个萍水相逢却一见倾心的人,重新追求他?追到了之后,也不必告诉他前尘往事,反正,我知道他是我的亲亲老婆,乐乐知道他是他的亲亲老妈不就得了?没有过往,没有痛苦,没有悔恨,有的是全新的爱情,全新的体验,全新的人生!
这样一想,贺彦枫简直是豁然开朗,顿觉拂过的风都不一样了,似乎带着草木的清冽和花的幽香,人生格外美好。
贺彦枫微笑了起来,说:“你说得没错,我是应该,另外寻找我的人生春天。”
莫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很好。不过,先说一个前提条件,你的春天不能是我。”
为什么?!!!贺彦枫一下子蔫了,简直想要无语问苍天:人生啊,为何这样坎坷?才给我一个希望就要迅速扑灭它?
贺彦枫稳住心神,问:“很明显吗?我的想法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莫程不看他,眼神移往别处,说:“也不是太明显。说老实话,我甚至有一种你是不是精分了的感觉,怎么前一刻你还在痛心疾首地给我说你的前一位,还说想和他复合,怎么后一刻你就对我表示兴趣了?幸亏我是开婚介所的,及时察觉了这苗头,防微杜渐,哈。”
说完,莫程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却发现贺彦枫一直定定地看着自己,黑眸幽深,眼神中含着太多太浓的情绪,悲伤或者是别的什么,莫程来不及辨别,却还是觉得心头蓦地一软,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说老实话,莫程对贺彦枫这个带着孩子的单身爸爸很有好感,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莫程并不排斥跟他试着发展一下,看看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可是,这人也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态,竟然说了这么一个苦情的情感历程,还很可笑地请他来判断,他能怎么判断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一个念念不忘的前任,还有,贺彦枫家里的那一堆极品家人也还没处理,虽然那些恶心扒拉的事情都是极品们针对悲催的前任干出来的,但是,若是他莫程也头脑一热往里面跳,焉知那些极品就不会呼啦啦地又围过来对付他呢?有句话说得好,你幽生活一默很好笑,可是,生活反过来幽你一默你就笑不出来了。贺彦枫的故事听着叫人感慨万分,也非常令人同情,但是,主动跳进火坑,自己当主角来倾情出演新一出的苦情大戏,莫程觉得,还是敬谢不敏了吧。
想清楚了这一切,莫程硬了硬心肠,说:“不,我不能和你谈朋友。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直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希望不会伤害到你。”
这时,乐乐跑了过来,拉着莫程的手,说:“莫叔叔,爸爸,我玩累了,我们走吧,我想去那边看金鱼。”
“好。”莫程拉着乐乐往前走,贺彦枫一个人落在后面,身影孑然。
乐乐扭头欢快地说:“爸爸,你快点啊,怎么一个人慢吞吞地?”
贺彦枫无精打采地说:“好,就来。”强打起精神往前赶了两步,却还是慢了下来。
被老婆那样刀片刮心一般的话拒绝,哪个男人能扛得住啊?贺彦枫的心里像是有无数个扩音器在一起哀怨地合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可是,对莫程的深入到骨髓一般的爱意,还有乐乐小可怜对妈妈的渴望渴盼,叫贺彦枫又渐渐地恢复了斗志,快步赶上了前面的一大一小。
“我说,”贺彦枫并不避讳乐乐,直接了当地说:“我们还是朋友吧?”希望不会被你列入到不可往来之客户的黑名单,以后都不能来找你了,那还真是黔驴技穷。
乐乐一听这话,惊得紧紧地攥住了莫程的手,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妈妈。
莫程看了他一秒钟,微笑起来,说:“当然是。我从来不排斥和人交朋友,何况是你这样的土豪朋友?有一句话说得好,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还好没被拒绝得彻底!贺彦枫松了一口气。乐乐也松了一口气,父子俩各自偷偷抚胸。
莫程去上洗手间的时候,乐乐凑过来,大眼睛眨啊眨,小嘴撅起,埋怨地说:“爸爸,你又犯什么错了?怎么莫叔叔差点连朋友都不和你做了?”
贺彦枫今天使出极大的劲儿,却像是落在棉花上一般,完全不能着陆的感觉,虽然莫程说了朋友可以做,可是,这个朋友也不容易做呢,旅程转眼就要结束,而两人各自分居一地,以后见面都困难。
要设法让莫程到h市来才行。
贺彦枫不是不能追随莫程,而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放弃事业,虽然现在的互联网行业远距离也可以发展,但是,只有在中心城市,才能发展得好,而且,现在公司还面临在主板市场上市的机会,发展势头蒸蒸日上。而且,发展事业和追老婆完全就不冲突,老婆在那个二线城市无亲无友,仅一个王澍鑫而已,离了还好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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