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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第1页）

利用

王浩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在密闭的档案室里来回撞荡，震得林睦耳膜发疼。他一步步後退，消防斧的木柄被冷汗浸得滑腻，掌心的皮肤几乎要粘在上面。

“利用？”王浩歪了歪头，格子衫的领口被血渍染出深色的斑块，“说得这麽难听。你们不过是我计划里的棋子而已——刀哥够狠，适合当诱饵；李婶胆小，叫声能引开那个‘护士妈妈’；至于你……”他的目光落在林睦口袋里凸起的怀表轮廓上，嘴角勾起一抹贪婪，“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林睦的心沉得像块铅。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遇丶组队丶甚至找到院长办公室，都是被算计好的。这个看似懦弱的大学生，比刀哥的狠戾丶院长的诡谲更让人脊背发凉——他藏在恐惧的面具下，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复仇的工具。

“那个药瓶里是什麽？”林睦攥紧斧头，试图拖延时间。档案室的窗户被铁条封死，通风口被锁死，唯一的门从外面锁着，这里是标准的绝境。

“你说那个？”王浩踢了踢地上的玻璃碎片，透明液体挥发後留下的痕迹像某种诡异的图腾，“那是‘稳定剂’，能暂时压制实验体的躁动。可惜啊，被你摔碎了。”他忽然笑出声，“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们马上就要变成新的‘实验品’了。”

“什麽意思？”

“你以为院长为什麽执着于怀表？”王浩舔了舔嘴角，眼神发亮，“那老家夥当年研究‘永生’，靠的就是这块表——它能吸收人的精神力，转化成维持□□的能量。可惜他控制不好，最後被表反噬，心脏衰竭死了。”

林睦猛地摸向口袋里的怀表，表盘冰凉，裂痕里似乎还残留着红光的馀温。爷爷留下的遗物，竟然是这种东西？那爷爷的死……

“想起来了？”王浩看穿了他的心思，“你爷爷是不是也死得很蹊跷？比如……毫无征兆的心脏骤停？”

林睦的呼吸骤然停滞。爷爷去世时确实是心脏问题，医生说是“突发衰竭”，可他总觉得不对劲——爷爷身体硬朗，每天晨练，怎麽会突然出事？

“看来我说对了。”王浩笑得更得意了，“这表会慢慢吸干持有者的精神力，你爷爷是第二个，你会是第三个。不过别担心，等我拿到表，会让你死得痛快点的。”

他突然从背後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把手术刀，刀刃闪着寒光，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本来想让院长解决你，没想到你居然能杀了他。也好，亲手从你手里抢过来，更解气。”

林睦举起消防斧，摆出防御的姿态。他比王浩高半个头，力量占优，但对方手里的手术刀更灵活，而且显然对档案室的环境更熟悉。

“别挣扎了。”王浩一步步逼近，脚步轻盈得像猫，“这里的‘东西’马上就来了，它们闻到血腥味会很兴奋的。你觉得你能撑到什麽时候？”

他的话音刚落，档案室深处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哪个档案柜被撞翻了。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像是有无数只脚在地板上移动。

林睦的手机光柱扫过去，只见那些高耸的档案柜後面，探出了一个个脑袋——有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有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有戴着眼镜的学生……都是些普通的面孔，但他们的眼睛全是白色的，没有瞳孔，嘴角淌着涎水，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正慢慢朝这边围过来。

是医院里的病人！他们也变成了怪物！

“这些都是当年的实验失败品。”王浩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院长死後，它们就靠吸食档案室的‘精神残留’活着。现在有新鲜的血肉送上门，它们肯定很开心。”

最先扑上来的是那个小女孩，她的关节像被拆过重组，跑得飞快，张开嘴朝林睦的手臂咬来。林睦侧身躲过，一斧劈在旁边的档案柜上，“哐当”一声巨响，木屑飞溅，暂时逼退了其他怪物。

“没用的！”王浩在怪物群里穿梭，像条滑腻的泥鳅，“它们不怕疼，除非毁掉脑袋！”

林睦很快发现他说的是对的。一个老头被斧头劈中肩膀，伤口深可见骨，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扑，白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痛苦。他被迫连连後退，後背撞到了铁门上，退无可退。

口袋里的怀表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警告，更像一种……渴望？林睦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怪物身上散发出微弱的灰色雾气，正被怀表一点点吸过去，表盘的裂痕里透出淡淡的红光。

“它在□□神力！”王浩也注意到了，脸色骤变，“快把表扔了！”

林睦没理他。怀表吸收这些东西，总比被它们撕碎强。他握紧斧头，盯着离得最近的一个怪物——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胸前别着“李医生”的铭牌，右手的手指已经扭曲成爪子的形状。

就在医生扑上来的瞬间，林睦突然想起院长身上的红线。他集中精神盯着医生，怀表的温度骤然升高，果然，一道细细的红线从医生的头顶延伸出来，连接着天花板的某个角落。

“弱点在头顶！”他低喝一声，斧头抡圆了，狠狠砸向医生的天灵盖。

“噗嗤”一声，像砸烂了一个烂西瓜。医生的动作瞬间停止，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化作一滩灰色的粘液。

怀表的红光更亮了些，林睦甚至觉得手臂上多了一股微弱的力量，刚才劈砍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

“原来你能看到！”王浩又惊又怒，“那更不能留你了！”

他挥舞着手术刀朝林睦冲来，同时大喊：“都过来！咬他！咬那个拿斧头的！”

怪物们像被唤醒的蚁群，蜂拥而上。林睦左劈右砍，斧头每次落下都精准地砸向怪物的头顶——怀表像个精准的导航仪，帮他锁定每一个弱点。但怪物太多了，他的胳膊很快就酸了，身上被划出好几道血口子，火辣辣地疼。

“这样下去迟早被耗死！”林睦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档案室的四周。档案柜丶铁门丶通风口……等等，通风口！

他突然想起张医生日记里的一句话：“地下室的通风系统和档案室是连通的，那里的气味总能飘上来……”

地下室！

林睦猛地冲向通风口，用消防斧狠狠砸向栅栏的锁。“哐当！哐当！”锁被砸得变形，露出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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