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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2页）

大概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休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的养父母是一对退休的美术教授，他们没有子女，所以依照正规手续收养了我们。卡尔比我小一些，他从小身体就很差，腺体发育得很早，所以对信息素很敏感。”

陆蒙看着怀里的卡尔，他仍旧没有恢复意识，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那他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16岁时被错误地标记过，因为一次意外的发情期，当时他身上没有抑制剂，也没有阻隔剂。”

休看着卡尔，大概是抑制剂彻底发挥作用了，他看上去没有刚才那麽难受，眼神却显得有些黯淡。

“任何人都可以想象那种情况下他会遭受什麽......那次之後卡尔的腺体就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害，不仅信息素变得不稳定，就连每次发情期使用抑制剂都会産生很强的副作用，我们带他去很多家正规医院看过，始终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休涩声说，“後来......他就开始找不同的Alpha伴侣为他度过发情期，也开始和一些危险的混混在一起。”

“所以那些人喂卡尔吃的是一些违·禁物。”陆蒙环着卡尔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比起正常的Omega男性而言，卡尔的体格显得太瘦弱了，手腕握起来和她都差不多，陆蒙虽然是Beta，但也成年了，大概明白会是什麽东西才能使一个Omega有可能不受控制地发情，“你没有送他去医院，因为不想报警。”

“要怎麽跟警察说呢？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找到卡尔的时候他是什麽样。”休的目光转向陆蒙，苦涩地笑笑，这下似乎是扯到了嘴角的伤，休皱了皱眉，用手背抹了一下，“哪怕这次把那些Alpha送进监狱，我们也无法解决卡尔下个月发情期面临的难题，腺体的不稳定让卡尔一直以来都有些自暴自弃，过往的经历更是让他从心里拒绝为自己寻找合适稳定的伴侣。报警相当于是在卡尔的自尊心上再划一刀，倘若再让爸妈知道......这样对他们来说都太残忍了，我做不到。”

陆蒙看着认识以来唯一一次露出这样表情的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过了大概五分钟，卡尔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甚至开始用手用力扒开自己的领口。他的反应有些超出陆蒙对Omega发情的想象，要不是因为卡尔太瘦弱，陆蒙差点控制不住他，仅仅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卡尔的冷汗就已经淌遍了一整张脸，他的喉间不住发出嘶哑的低吟。

领口被扒开的一瞬间，陆蒙看到了卡尔锁骨以下的一片肌肤，那里布满了咬痕和指印，像是掐住了他脖子似得一直蔓延到後颈。陆蒙立刻碰了一下卡尔的腺体，那里果然已经变得滚烫，像是烧起来一样。

掺杂着药物效果的发情让信息素喷涌而出，休几乎在卡尔开始有反应的下一秒就把後门彻底打开用于通风，然後从兜里拿出一管抑制剂。陆蒙从他手里接过的时候发现休的手也抖得很厉害，他眼里充满了红血丝，身体里的抑制剂与他的意志力一起抵抗着这股Alpha和Omega之间的生理吸引力。

然後休牢牢控制住卡尔的双手和下半身，陆蒙咬着牙撕开包装，把注射器对准卡尔不断扭动的上臂扎了下去。卡尔的喉间发出一声声泣音，为了防止注射偏移，陆蒙不得不用一只手吃力地抱着卡尔的脖子，以防他在挣扎中受伤，嘴里小声道：“卡尔......冷静......没事了，你会没事的......”

卡尔在这样的声音中哭出声来。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直流到了脖子。陆蒙的手心变得湿漉漉的，她替他擦掉，又很快再次被浸湿。

那些泪不是温热的，而是有些凉，像是化过的雪一样。那一刻陆蒙看着怀里那张漂亮而痛苦的脸，同时想起那天夜里陆潜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涌上一阵悲哀。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休把鼻子埋进自己的手臂里，他一直注视着卡尔的反应，在看到他眼泪的时候休闭了闭眼：“能尝试的我们都试过了，除非摘除腺体。”

过了一会儿，卡尔慢慢地止住了挣扎，或许是因为抑制剂起了作用，信息素开始控制住了，可卡尔的身体却明显比刚才更烫。

陆蒙皱着眉摸他的脖子，连那里都变得烫手了起来：“他这个温度不正常。”

见状，休松开了对卡尔的束缚，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冰袋，用布垫住，然後蹲下身把它轻轻贴在卡尔的脖颈，一个靠近腺体的位置。

他做这个动作做得相当熟练，像是这样做过许多次。

“这就是他使用抑制剂的副作用之一，在家的时候我和爸妈就这麽帮他降温。”休说，“我曾劝过他，让他远离危险的东西，可每次看他发情期使用抑制剂的痛苦，我都无法真的狠下心来阻止他，我不是一个及格的哥哥。”

“你是一个好哥哥。”陆蒙看着休，说，“你从那些混蛋手里保护了他。”

“摘除腺体的手术需要严格的审批才能进行，我们尝试过了，可一直没有得到消息，事实上现在除了这个，我什麽都做不了。”休忽然问，“你听说过卡米果吗？”

陆蒙直觉那不是什麽好东西，因为这个名字背後的意思。她摇摇头：“没有，那是什麽？”

“最近在学校里有人在讨论这个，说黑市上出现了一种新型药剂，据说它能帮助Alpha和Omega更容易度过发情期。”休说，“或许那是卡尔最後的希望了。”

“不。”

出于直觉般，陆蒙想也不想地摇头，她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捉住了休的手腕：“你要保持冷静，你忘了那些人给卡尔吃的或许就是黑市的东西吗？”

陆蒙始终记得陆潜对自己说起黑市的表情，陆潜说黑市的存在是出于利益，陆蒙不认为一个为了利益而存在的地方会诞生真正有利于平民的东西。

“你帮过我一次，这次你给我点时间，我去为卡尔争取审批。”陆蒙稍微用了点力，她一边护着卡尔，一边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对休说，“我的哥哥一定有办法，在那之前你不要尝试给卡尔服用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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