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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第1页）

代价

说完便继续收拾起其他桌上的空碗空碟，将铁质托盘堆了老高一层，机械手却依旧稳稳的拖着没有半分摇晃的意思。

告别老板後三人走出面馆，走在最後的丁若瞳回味着刚刚吃的食物，眼神中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面馆的招牌，她的胃已经彻底被这家店俘获了。

刘夏不经意的转头看去，将丁若瞳的举动全部看在眼里。

心底也萌生了在黑金之城长居的念头，既然现实世界的身体已经死去，也就代表她的意识会永远困在废土世界，与其在垃圾区茍且求死，不如设法在这座黑金之城站稳脚跟。

“如果我们想获得留在这里的身份，需要做什麽？”刘夏凝视着虚空想了想，转头看向身旁的宋悬，“还是，需要付出什麽代价吗？”

从侧面看宋悬的鼻梁十分挺拔，不笑时面容冷峻，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帅哥，比起现实里那些电视上的明星也是各有千秋，此时却热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额前，多少有些狼狈。

“代价吗？”

宋悬深深的吸了口气，意外的没有因为刘夏想要留在这里而感到高兴，他沉默的将手中鼓鼓囊囊的大包背在身上，摇了摇头道：“确实需要付出代价，你不会想留在这里的。”

“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说完他就先一步向前走去，并不想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刘夏一头雾水的看着默默走在前方的宋悬，挺拔的背脊似乎都因为这个话题而微微下沉了几分。

究竟是什麽样的代价，竟然让面对陷阱时都冷静应对的宋悬这麽避之不及。

那代价，究竟有多可怕？

住处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是一栋五层楼高的低层建筑，斑驳的外墙和褪色的窗框透着股年久失修的颓废感，从楼下看去倒有几分老破小的意味。

不过看着破旧不堪的老楼，比起那些三四十层楼的超高层建筑来说，反倒更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这一点从黑金之城里几乎没有二十层以上的建筑可窥一斑。

楼道内意外的还算干净，显然住在这里的人对自己的居住环境都很爱护，奇怪的是楼内现在空唠唠的没有一丝人声，只能听到三人鞋底在水泥地楼梯上的踩踏声和摩擦声，就像栋空楼似的。

爬到五楼的时候，宋悬用老式钥匙打开位于楼梯左侧的铁质防盗门，铁门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从门锁处那层没有清扫的灰尘薄厚程度来看，房间的主人显然已经外出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房间内虽然布置十分简单却意外的整洁，午後的阳光投进老式窗棱在瓷砖上形成几个斜长的方块，隐约可以反出窗外的景色。

刘夏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两室一厅的结构，沙发丶书桌丶茶几丶床这些基本的配备都齐全，甚至还有台五十寸的老旧电视，就是不知道这大家夥还能不能使用，与印象中的普通住宅再一次重合。

“这房子保存的还不错啊。”

刘夏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说完不经意的转头，就看到紧跟在身後的丁若瞳像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十分新奇。

“阿瞳，你没见过这种老式的房间吗？”刘夏疑惑的问道。

丁若瞳被问的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左看右看的好奇眼神收了回来：“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新鲜的蔬菜和红烧鱼，刚刚那种很好吃的叫面条的东西，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这个房子也是，就像……”

“就像什麽？”刘夏问。

她的表情带着对新鲜事物的探索，平日没事时就呆呆的样子变得灵动了起来，眼尾微翘的桃花眼都变得闪闪发光，连因疲惫而布满眼底的血丝都无法遮挡。

“就像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你不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跟外面很不一样吗？”

刘夏微微一愣，回忆起来到废土世界後所经历的一切。

黑金之城跟废土比起来确实很不一样，除了每个人都有机械义肢外，这里的人们都保留着核爆前的生活习性，连住宿环境都与现实世界几乎没有差别。

而垃圾区的环境则更像核爆後的世界，在核辐射下艰难求生的人们，甚至还有屠宰场丶老饕餐厅这种拿人肉当食材的餐厅。

“是啊，为什麽会差别这麽大？”

刘夏突然间恍然大悟，她不觉得新奇是因为拥有现实世界的记忆，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很正常。

“黑金之城除了猎杀队以外，普通居民是无法离开这座城市的，这里的一切都由「利维坦」控制，所有人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像机器一样履行自己的职责。”

宋悬站在客厅的中央看着刘夏，将背包放在茶几上沉声道：“你没有发现来到这里後，街道上除了偶尔能看到猎杀队的人以外，几乎没有游荡的人吗？”

两人被宋悬的声音吸引，一齐看向他。

刘夏突然想到，难怪在垃圾区的时候，几乎没有见到过来自黑金之城的人，竟然是这个原因。

宋悬走到门前将防盗门关上，这才继续道：“这座城市就像一台巨大的机器，所有居民都必须严格遵守「利维坦」的规则，否则就会被驱逐到污染区，连去垃圾区当拾荒者的资格都没有。”

“什麽规则？”刘夏疑惑的问。

“如果你是这里的居民，你的身体丶生育丶生命丶乃至所有的一切。”宋悬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都归「利维坦」所有，这就是我刚刚说的代价。”

“一切……”刘夏震惊的看着宋悬，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如果是以放弃身为人类自由为代价，也许在垃圾区生活的的人们也并非都不是自愿的。

废土的世界果然不管生活在哪里，都十分的反人类。

“对，所有的一切。”宋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绝望，他指着自己的机械义肢继续道，“第一条规则，黑金城的居民达到制定年龄後，都必须根据职业划定接受相对应的机械义肢改造。”

“每年都会因为这项规则死很多人，尤其是职业划定为猎杀队的居民，这也是为什麽这里生活条件好，但是人口也没有增长很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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