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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 贪完五毒之首（第2页）

崔辞不语，心中却明白，孙问川说的不错。他是该死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不能让他吞没了佛顶骨。

这时，慧伽一步抢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口续命丹，不由分说捏开他的嘴巴，灌了进去。又封了他的尺泽丶孔最xue位以止血。

“他暂时死不了，这续命丹用了灵芝丶雪莲丶党参，滋养肺脏和经脉，可保他一命。”

崔辞低声道：“孙问川，你也瞧见了。此处要杀你的人不止我崔辞一个人，应明要抢功丶庞虺要报仇，而能保你的却只有我。你若想活命，便把佛顶骨交出来。”

孙问川环顾四周，只见庞虺虽被李暧制住，却翻眼瞪着自己，应明更是虎视眈眈，剑未入鞘，做出随时出手的样子。

“也罢！”孙问川叹了一声，“你保我一条命，我带你去。只得你一人。”

***

若不是亲眼所见，崔辞万不敢相信，孙问川竟然如同一只过冬的仓鼠一般，将他一生得来的宝物都藏在这蒋山深处的一个洞xue里。

洞口藤蔓缠绕，崔辞一手扣着孙问川，一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藤蔓，踏入山洞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不已。微弱的光线从洞口折射进来，映照出山洞内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各种形状的金块丶金锭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银碗丶银盘丶银壶错落其间；还有一串串珍珠宝石，圆润璀璨，散发的光泽将洞xue都照亮了。

“你毕生的心血都在这里了？”崔辞语带嘲弄，“佛顶骨在哪里？”

孙问川虚弱无力的擡手指了指洞xue深处。

“最後面，那里藏的都是奇珍异宝。”

崔辞便推着他往山洞後面走，沿途见到那些失窃的珍宝，譬如灵谷寺的般若经幡丶稀世夜明珠——凤求凰丶天庆观的秦淮古都历历在目，它们似囚徒般被囚禁于此。

“孙问川，你至今还没顿悟麽？这些金银财宝你得了去，却藏在这里，究竟是不是真的属于你？人这一生，匆匆而过，不携一物。这些东西终究都是虚无的，你为了它们殚精竭虑，泯灭良心，实在是白活了这一生。”

“若不是你，它们当然都是我的！”孙问川气喘吁吁。

“冥顽不灵。”崔辞摇了摇头，“佛顶骨究竟在哪里？”

孙问川道：“在後面，我去给你取。”

崔辞见他所指，乃是洞xue深处一个隐蔽角落。

“你别耍花招。”崔辞道，“慧伽那一掌断了你几处经脉，没有续命丹，你活不成。”

“正是如此，你还有什麽不放心的？”孙问川指着那角落，“要麽你自己去取？”

崔辞见那角落漆黑一片，想着他是管会用暗器的高手，那金匣子就是证明，自己若是过去，搞不好又要着了他的道。不如让他自取来，这空间狭小，他又受了重伤，谅他也插翅难逃。

“你去取来。”

孙问川得了崔辞的指令，便乖乖往那暗处的角落走。崔辞见他走到墙底，伸手往泥土龛里扒拉抠找。不一会儿功夫，他抠到了一个拉环，面露喜色。

“怎麽样？找了就赶紧出来。”

孙问川擡起头，冲崔辞露齿一笑。

“崔辞，咱们後会有期。”

他猛拉那拉环，只听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洞壁的暗槽中滑出。仅仅片刻之间，巨石便以惊人的速度落下，瞬间堵住了孙问川与崔辞之间的道路。那沉重的撞击声在山洞中回荡，扬起一片尘埃。

“孙问川！孙问川！”猝不及防的巨变令崔辞头皮发麻，巨石将他挡的严严实实，丝毫听不见孙问川那头的动静。

他明白了，明白孙问川为什麽愿意带他来此，不过是以佛顶骨为诱饵，他原来在设计洞xue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後路，那在巨石後面定然通向山的另一面，就是用来逃命的。

崔辞颓然坐下，慧伽丶可政丶庞虺，连同江宁府的相关办案官员都在外头等着，他们原本是要一同进来的。是他自己过于自信，连李暧都不曾带进来。而他却让孙问川跑了，佛顶骨也再次失了线索。他不知道自己等下出去，要如何面对他们，他更不知道要如何回禀官家。

（第一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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