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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起灵鱼寻道劫（第2页）

——故更应小心，不能让原茂发现玉佩，暴露了身份。

可不等雨烟思索片刻，门外传来细微脚步声，她忽地将玉佩藏进怀中，潜声迈步推开房门，屋外青草气涌来，她先看见的不是院子花草，却与原茂四目相对。

“我……来看看你。”对方先开口了。

雨烟手脚一僵，不知何意，下意识反问：“看我？”

原茂回：“我先前好似见过你，七年前疫病，有个游医跟你很像。”

雨烟思绪拨动，眸光动摇，心中暗起不安之意。

地动雷劫只让原茂与小翠见到了自己红鱼样子，谁承想往後荣城又发疫病，入城送药，偏偏让十二岁的原茂看见了自己眉眼。

不知是因果使然还是他记性好，至今竟没忘了。

雨烟搪塞道：“大郎君说笑，我先前从未来过荣城，也未曾当过游医，是你记错了。”

“如此便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怪。”对方表情微动。

“大郎君对那游医女子，可是忘不掉？”雨烟探问，可眼神游移，原茂轻笑，对上视线，“七年前疫病凶险，多亏那两位游医救了荣城百姓，自是忘不掉。”

他继而又道：“他们若是再来荣城，我必是要去答谢的。”

雨烟闻言不自觉捏紧了门扉，眼睫快速颤了几下，游医身份于入原府无益，若是他认定，自己便有欺瞒之疑，得继续否认。

雨烟苦笑道：“游医向来踪迹不定，况七年过，恐生死也难料。”

雨烟不知对方是否相信，只听原茂暗自思索道：“确是如此，今日你若空闲，可到书房来。”他拜别，嘴角笑意却加深几分。

雨烟关上房门，捂着怀中玉佩，低声暗怨：“好个呆子，当真还记得我。”

书房嘛，挣扎下雨烟走出院子，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先要演好这仆从才行。

可看着原府弯弯绕绕的道路她犯了难，见有人走过，忙探身问：“这位小娘子，你可知，书房怎麽走？”

那路过女子笑着，看着脸软软的，心也软，她回道：“你就是礼娘子说的新来的人嘛，大郎君的书房往西走便是。”

雨烟视线游移，最後落到对方肩上，问：“你叫什麽名字？”

“小栖。”对方留下名字後又惊奇，“这是你的玉佩嘛，白润白润的。”

雨烟低头，尽量不显慌乱，将玉佩往里塞，“是家中所传之物。”对方点头离开了。

雨烟往西走过连廊，院中花草冬日里盼春，略有萧条色，穿过墙门，见原茂坐在书房外的石凳上，肩头落了枯叶。

“屋外寒凉，大郎君为何不入屋里坐。”

原茂站起身枯叶飘下，看着雨烟愣了几秒，道：“你竟来了，先进屋吧，茶应烧好了。”

入书房，温暖的书墨气裹面而来，眼前满墙书册，东边书案上毛笔轻置，砚中乌墨未干，似是离开不久，他明年二月科考，成败与气运息息相关。

原茂走向书房西侧，雨烟才闻见空气中的淡淡茶香。

他提着茶壶，又往东边走，不好意思道：“书房未置办桌椅，先往窗边塌上坐吧。”说完给雨烟倒了一杯茶。

雨烟看着对方来回走，接过茶，却未坐下，此刻她已是仆从了，他为主却如此勤快，莫不是在试探？

原茂放下茶壶，又是一笑，“春日稍凉，你坐着吧，我在书房也只是看书写字，你不必拘束。”

雨烟顺着对方的话坐下，旋即原茂好奇又问：“你头上钗子精致，形制不多见，你家中原是做什麽生意的？”

雨烟轻抚头上红宝兰花钗，心思一转，吐言道：“做些卜卦道凶吉，瞧风水宜适之事。”

原茂状似无意道：“风水卜卦一道常与医理并通，医术也更通便吧。”

——他仍怀疑我是那个游医。

茶杯一抖，滚茶自小指滴落，雨烟不及理，回：“医术救死扶伤，我若会医术，何致流落至此。”

原茂闻言有理，微微点着头认同，可瞥见茶滴光点摔落，动笔恍惚间纸上还是多出游医二字。

似是为了缓解气氛，原茂又问：“你喜读书吗？”

雨烟不知对方是否还在试探，答道：“家中诗论读得多，话本故事也有趣。”

“这茶怎麽样？”

雨烟抿一口茶，真切道：“好茶，不过煮得苦涩了些。”

对方又点头，雨烟佯装镇定低头抿茶，借着氤氲水汽遮挡眼神，看向对面人。

他确是俊朗，鼻梁那颗痣与七年前水面下见到的一样，月白襕衫，白玉平安扣，修长手指持笔，虎口生茧。

……原府门口那个十二岁的小孩已长大，不似当年，却记当年事。

雨烟眼尾低垂，不还完缺失的气运，他便科举无望，自己也难跃龙门，他只在意游医一事，倒比发现红鱼一事好处理多了。

告退时雨烟思绪漂浮，险些被门槛绊住，原茂虚扶的手悬在半空，她却早已定住身形走远了。

一话散场时，起因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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