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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第2页）

“你说过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池述勾着她的小拇指，笑得很苍白，“拉过鈎，就不能食言。”

乔皎皎的小拇指上还有那枚小树刺青，他的指尖在上方不断摩挲，灼热由此传遍全身。

池述苦笑着看她，眼底湿润却映着她分外清晰，挣扎和妥协不断在他眸中拉锯。

“娇娇，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我没办法把你的病治好。所以，你得惩罚我，让我守着你，好不好？”

“……”

“不管哪里，天堂或是地狱，我都陪你一起。这世上若是没有你，我活着也没什麽意思。”

“……”

他快崩溃了。

天要将他们拆散，如何逆天而为？

乔皎皎痛苦地闭上眼，心下既难过又甜蜜。

她抽出小拇指，笑得很温柔：“我不同意。池述，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我只是丶只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而已，不要为了我，葬送自己的生命。”

“没有你的未来，我宁可不要。”池述急匆匆打断她，“你已经占据了我的生命，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他在苦苦哀求她，求她不要抛下他。

她也不想，可人生在世，多的是身不由己。她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亦无法阻止他的誓死追随。

池述脸上的青筋突起，满脸哀伤，紧紧将她抱住，似要融入血骨：“你不是说我自私，所以我偏要一意孤行。”

“娇娇，我是你的，不管去哪，你都得带上我。”

乔皎皎觉得她才是自私的那个，明知道她会死，还要凑上去。

可结果，池述为了她，依旧无法独善其身。

“你怎麽，这麽记仇。”乔皎皎笑着摸他的脸，“我只是说了你一次，被你记到现在。”

池述的状态很不好，长期接受精神治疗，哪怕现在好了，也不能经受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很容易让之前一切治疗化为乌有。

乔皎皎轻轻啄他的嘴角，安抚他：“你相信缘分吗？”

“还记得之前去道观吗，你猜猜我问了清霄道长什麽问题。”

池述闭着眼，拳头攥的生紧。乔皎皎叹了口气，用力将他的手掰开，掌心全是血印子，深浅不一，有些甚至往外渗血。

他好像感受不到手心的疼痛，可能在要面临她在不远的将来会死这件事上，任何疼痛都不过如此了吧。

乔皎皎避开伤口，与他十指紧握：“我问他，我和你会在一起吗，他说会。我又问，我和你会结婚吗，他也说会。”

“那我们毕业就结婚。”他等不起，乔皎皎同样等不起。

时间不会眷顾有情人，磨难时时刻刻在向他们逼急，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快的时间。

她无法回答，也是不想耽误他。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t“池述，其实两个人能相伴过一段时间，已经是很大的缘分了。”

乔皎皎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叶云禾对池冀说的那些话。

如果她也能像叶云禾那般冷静理智就好了。

“不够，我要的是永远永远，死了也要缠着你。”池述红着眼，掐着她的手越发收紧，“我很贪心的，这点时间，我根本满足不了。”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清霄道长说前世的我们有缘无份，所以弥补了这一世。”乔皎皎的泪几乎停不下来，“说不定我们还会有来生，来生……”

如果奇迹还会发生，时间还能倒退，她还会不管不顾地向他靠近吗？

“来生我们一定会长久。”池述接上她的话。

乔皎皎点点头。

这些问题她根本没有问清霄道长，都是骗池述的，也是骗她自己。

外头天色已暗，池述将她抱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乖乖接受治疗，别怕，我一直在。”

乔皎皎吞下他递过来的白色药片，比之前的分量更大，也更苦。

药效渐渐发作，困意席卷而来。

她睡得不安稳，嘴里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

从日落到日出，迎来新日，却无法迎来他们光明的未来。

池述在她床头坐了一整夜，偏执地看着她的睡颜。

这世上没有什麽是值得他留念的，所谓在乎的，全都会弃他而去。

那不如，就让他追随着她。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天上地下，只要有她在，哪里都好。

他已经，承受不起她的离开了。

人生，总是会有或多或少的遗憾。而学会接受，是一生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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