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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给刚出生的最娇弱的小孩儿讲睡前故事,珍贵的柔软都溢出来。
但是...顾深却倏地沉默了,接着说道,“讲给你听听也好,至少——多一个人记得。”
但是...但是,如果顾深这次真的...没有醒过来,曾经那些他们之间的或温馨或吵闹的故事,是不是就没人再记得了。
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
白渊记起他曾经问过老师的一个问题。
什麽是爱?
那位胡子拉碴两鬓斑白的老教授难得深沉了一回,“由爱故生怖。”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心口,那里正跳动的急促。
他茫然的呢喃道,“爱?”
外边传来急救车的声音,他猛地回神,站起来不管不顾的朝外跑。
在急救车上,医生一直在给顾深做紧急救治,但一直到医院,顾深才堪堪恢复几分神志。带滚轮的床被医生推得飞快,顾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伸手握住白渊的手,“白渊。”
他的手冰凉刺骨,白渊看向他,伸手轻抚了两下,动作很轻柔,声音很软很轻,“你丶你别急,我陪着你,你有什麽话,等做完手术再说。”
顾深低笑了一声。
白渊这手,打人,打拳,打枪,缠着绷带染着浓重的血腥。
现在却犹如抚摸可怜的小动物一般,怜爱的轻抚安慰他。
顾深摇了摇头,执拗又倔强的示意白渊靠近。
白渊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凑近顾深哑声道,“说。”
顾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平和又温柔,“白渊,人这一辈子会遇见很多人,大部分角色的任务,只是陪你一段时间,教会你些东西,留下些或好或坏的感情...
他们像是跟你同程的旅人,总会离开你身边,你不用太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有时候,可能有些人忘掉才是最好的。”
白渊眼眶都红了,定定的看着顾深,“你什麽意思?”
顾深看不懂事的小孩儿一般的温和,“我是说...不用记得我。
白渊,曾经我想过很多,我想永远拥有你,我想让你的心里只有我,甚至我想带着你一起去死。”
他快到极限了,说一句喘一口气,“但等真到了我要死的时候,我发现我是不想你去死的...”
他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什麽,只是说,“有点疼,我们宝宝最怕疼了。”
“我舍不得。”
白渊桃花眼瞪着他,眼眶存不住那水雾,最终一滴一滴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顾深用那种白渊不懂得极为柔软怜惜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很轻,“白渊,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白渊喉结滚动,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嘶哑,“你说。”
顾深深长的呼出一口气,“我...下辈子就想当你身边一条小狗。
这样就算是不顾身份,不顾任何人看法全心全意的爱你,在意你,也不会有人再对我说什麽,没有人会制止我。”
“白渊,白渊,当人时爱你,真的好累啊...”
“白渊,如果有一天有一只小流浪狗亲近你,不要丢掉它,带它回家,让它陪着你。”
“好不好?”
“我就这一个遗愿...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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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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