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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墨与新梅
炭盆里的火“噼啪”响了一声,溅起的火星落在青砖地上,很快就灭了。赵玉青把画案上的《寒梅图》往炭盆边挪了挪,宣纸边缘被暖气烘得微微发卷,他用镇纸压着边角时,指尖能摸到纸上未干的墨痕——是昨天用陆泽珩送的徽宣画的,墨色沉得很匀,连最细的梅枝纹路都清晰得像能掐出水。
画案角落堆着半摞草稿。有张被揉皱的纸上,梅枝画得歪歪扭扭,是他第一次用新宣纸时画的——太紧张,笔尖捏得太紧,墨落在纸上洇出个小团,像块没擦干净的污渍。他没舍得扔,展平了压在镇纸下,像在提醒自己:有些好意,接得住才不算辜负。
“玉青!你娘托人带了床棉被,我给你搁院里了!”张奶奶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裹着初冬的冷意。
赵玉青放下镇纸出去时,正看见张奶奶把蓝布包着的棉被放在竹架上。老太太搓着冻红的手,哈出的白气在阳光里散开:“你娘说老城比南边冷,让你晚上盖厚点,别总熬夜画画冻着。对了,她还让我问问,周医生昨天来送体检报告,你留他吃饭没?”
赵玉青挠了挠头。周明宇昨天确实来了,穿着件米色风衣,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是母亲腌的萝卜干。他站在银杏树下,落叶落在他肩头,他也没拍,只是笑着说:“阿姨说你爱吃这个,特意让我给你带来,配粥最好。”
他没留周明宇吃饭。对方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就响了三次,都是医院的事,临走时还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个小药盒:“这是维生素B,你总熬夜,吃这个能缓疲劳。”药盒是白色的,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得没一点多馀的装饰。
“周医生是个细心人。”张奶奶拍了拍他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长辈的期许,“你娘总说,要是能找个知冷知热的,她就放心了。”
赵玉青没接话,只是把棉被抱进屋里。棉布被面带着阳光的味道,里面絮的棉花很蓬松,是母亲去年新弹的。他把棉被铺在画室的小床上时,闻到了点淡淡的艾草香——大概是母亲怕他招虫子,在被角缝了艾草包。
床尾的木箱里,还放着父亲留下的旧画具。他蹲下来翻找时,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铜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断墨,墨身刻着“松烟”二字,边角已经磨得发亮。这是父亲生前最常用的墨,他总说“老墨磨出来的汁,能在宣纸上留三年不褪色”。
“喵——”
墨团从木箱里钻了出来,嘴里叼着根父亲的旧画笔。赵玉青把猫抱出来时,看见它爪子上沾了点灰——木箱底层积了薄尘,大概是刚才刨出来的。他用纸巾擦猫爪时,忽然听见画室的木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像怕惊动人的雀鸟。
陆泽珩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深色锦盒,肩上落了点细碎的雪——外面居然飘起了小雪,米粒大的雪粒落在他的大衣上,没等融化就成了透明的水渍。
“陆先生?”赵玉青慌忙把铜盒盖好,指尖还沾着点墨灰,“外面下雪了?”
“刚下的。”陆泽珩走进来,带起的风裹着点雪的清冽,他把锦盒放在画案上,目光先落在炭盆上,“画室没暖气?”
“炭盆够暖了。”赵玉青往炭盆里添了块新炭,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眼底亮了亮,“您今天怎麽过来了?”
“顺路。”陆泽珩的回答和上次一样,却没像上次那样解释去了哪里。他的视线扫过画案上的《寒梅图》,停在梅枝的留白处——那里用淡墨勾了轮残月,像枚被磨旧的银币,“用了那批徽宣?”
“嗯。”赵玉青点头,指尖划过宣纸边缘,“纸质很好,墨能吃住。”
陆泽珩打开锦盒时,赵玉青闻到了股陈旧的松烟味。锦盒里铺着红绒布,放着块长条形的墨锭,墨身是深黑色的,刻着缠枝纹,边角有处小小的磕碰,像用了很多年的老物件。
“陈舟在古籍书店找的。”陆泽珩把墨锭推过来,指尖没碰墨身,捏着锦盒边缘,“说是清代的松烟墨,你看看能用吗?”
赵玉青的指尖悬在墨锭上方,没敢碰。他认得这种墨——师父周砚山有块类似的,说是“能画出墨分五色”,上次在师父家看到时,师父用绸布裹着,宝贝得很。他拿起墨锭时,能感觉到分量压在掌心,墨身冰凉,却带着种温润的质感,像块浸在清泉里的玉。
“太贵重了。”他把墨锭放回锦盒,“我画的只是装饰画,用这麽好的墨可惜了。”
“画不分装饰还是收藏。”陆泽珩把锦盒又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很淡,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好墨该落在懂它的人手里。”
炭盆里的火又旺了些,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火苗晃动。赵玉青看着锦盒里的老墨,突然想起父亲用的那半块断墨——父亲总说“墨是画的骨”,磨墨时要慢,要匀,急了就没风骨。他低头拿起那半块断墨,在砚台里慢慢碾着,墨汁晕开时,混着陆泽珩带来的老墨气息,像两个时代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你父亲磨墨时,有讲究吗?”陆泽珩突然问。
赵玉青的碾墨的动作顿了顿:“他说磨墨要顺时针,像顺着竹生长的方向,磨出来的墨才有劲。”他笑了笑,“其实是他自己记错了,後来我查画谱,顺时针逆时针都一样。”
陆泽珩的目光落在他转动墨条的手上。赵玉青的手指不算修长,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转动墨条时,手腕的弧度很稳,像在做一件重复了千百遍的仪式。
“我母亲磨墨时,总爱哼曲子。”陆泽珩的声音很轻,像怕被炭盆的火声吞掉,“是支很旧的江南小调,她说是外婆教她的。”
赵玉青擡起头。这是陆泽珩第一次主动说起母亲的细节,不是“老宅的竹林”“绿萼梅”这种模糊的意象,是具体的“哼曲子”“江南小调”,带着烟火气的柔软。他看着陆泽珩的侧脸,男人的下颌线很清晰,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没了平时的冷硬,像被炭火烘软了些。
“她哼曲子时,你在旁边做什麽?”赵玉青轻声问。
“背财经报表。”陆泽珩的指尖在画案上轻轻敲了敲,“我十岁那年,父亲就让我列席董事会,母亲总在我去之前磨墨,说‘墨能定神’。”他顿了顿,补充道,“其实是怕我在会上说错话,被父亲骂。”
赵玉青没说话,只是把磨好的墨汁倒在砚台里。他能想象出那个场景——小小的陆泽珩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手里捏着报表,母亲在旁边磨墨,小调声混着报表的油墨味,像幅有点别扭却温柔的画。
“後来呢?”他问。
“她走後,就没人给我磨墨了。”陆泽珩拿起画案上的《寒梅图》草稿,指尖划过梅枝的线条,“父亲请了新的管家,会把墨磨好放在书房,却总少点什麽。”
少点什麽?大概是磨墨时的小调声,是偶尔溅在报表上的墨点,是有人在身後看着你丶怕你受委屈的眼神。赵玉青想起父亲走後,他第一次自己磨墨,墨条在砚台里打滑,磨了半天也没出多少墨,最後趴在画案上哭了,墨汁溅在脸上,又凉又涩。
“我给您磨杯墨吧。”赵玉青突然说。他拿起陆泽珩带来的老墨,在新砚台里转了起来。老墨磨起来比普通墨更细腻,“沙沙”声像细雪落在松枝上,墨汁晕开时,带着股清冽的松香,比他平时用的墨好闻多了。
陆泽珩坐在对面的木椅上,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磨墨。赵玉青的头发软乎乎地搭在额前,有缕发丝随着低头的动作垂下来,快碰到砚台时,他擡手用手背蹭了蹭,没蹭掉,反而沾了点墨灰,像只落了墨的小雀。
“你小时候学画,总被骂吗?”陆泽珩的目光从他额前的发丝移开,落在砚台里的墨汁上。
“嗯。”赵玉青把磨好的墨汁倒进小碟,“邻居说‘画画能当饭吃?’,美术老师说我‘没天赋,别浪费钱’。父亲总跟我说‘别听他们的’,可他走後,我看着画室的房租单,也想过要不要去找个正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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