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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椅上,少年肆意坐着。
他懒倦地靠着,哪怕帝后在场,仍是交叠着双腿。一身墨色暗金纹锦袍勾勒着劲健腰身,乌高束,延烧微挑,自是妖冶邪佞。
众人屏息凝神,破有些许紧张。
听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二殿下点头,那这皇妃之位……
“母后。”少年一声低笑,却是让人觉得森寒阴冷。
他佞笑一声,双瞳漆黑似古井无波,幽冷深邃,“姜娘子自己不都说了吗?”
“蒲柳之姿,如何与儿臣相配?”
自是无限猖狂轻傲。
姜华姝瞬间沉了脸色,双眸瞪圆,满是不可置信。
她故作坚强抬头,不让泪水落下。
那一年,她与母亲赌气,一气之下跑了出来。走在街上钱袋却被窃贼顺走。
钱袋上还有她贴身的手帕,若是被偷走转卖,她的名声定然就毁了。
是谢冥路过,他让侍卫替她追回钱袋,还派人将她送回府中。一面之缘,相助之恩,她却芳心暗许,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
哪怕他不学无术,哪怕他与诸君之位无缘。
她仍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嫁给他。
周围贵夫人的目光越异样,打在她身上像是利刃,生生剜在她的心口。
“不得无礼。”沈皇后语气慵懒。
她垂眸,看向姜华姝的目光带着一丝安慰,却像是上位者安抚着受惊的猫儿,“本宫这孩子心直口快惯了,说话有些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
姜华姝咬着唇瓣,极力忍着委屈。
她微微拂身,低头的瞬间,泪水悄然滴落,“臣女不敢……”
“真是个好孩子。”
沈皇后抬手,宫女捧上一盒东珠上前,“本宫自然不能让你白受委屈,除了一个愿望,本宫再将这盒贡品南珠赠与你。”
姜华姝接过盒子,恭敬谢恩。
如此境地,她仍是高高昂;任何风雨,都无法打碎她的自尊,让她心甘情愿低头。
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她从衣袖中,摸出那枚香囊,语气诚恳坚定,“这是臣女研习多日调配的香,有舒心助眠之效。”
“陛下和娘娘忙于政事,为天下百姓操劳。臣女不懂朝中,便想从这些事上略尽绵薄之力,为娘娘解忧。”
说罢,她高举那枚香囊。
沈皇后微微眯眼。酒杯中美人的倒映国色天香,只是眼底却是冷的。
女官连忙接过香囊,恭敬呈给沈昭凰。
小巧的香囊绣纹精致,祥云图案栩栩如生,几朵祥云,凑成了一个‘福’字。
“有心了。”谢文帝微微颔。
沈昭凰却是眼眸一沉。
可惜,如是她能制出那传闻中的回梦香,那该有多好。
姜华姝再度看向谢冥。
少年端正了坐姿,正撑着下颌,饶有兴致的歪头看向殿外。
那双桃花眼潋滟着层层波涛,寻常女子便是看上一眼,也会面红心跳。
姜华姝再度燃起希望,她今日得到了帝王的称赞!是闺阁女子中第一位得到帝王赞赏的!
只是她顺着谢冥的目光看去时,燃起的希望,却再度覆灭。
殿外,萧迎一身海棠色衣衫,比过了春宴上的所有娇花。
她未曾用心装扮,可一张面容却是倾国倾城,清冷若谪仙,又娇艳比桃花。
那可是连盛装打扮的她都压不住的美人。似乎只要萧迎站在那儿,周围的一切,便都黯然失色。
“你这孩子,当真是贴心。”沈皇后笑意多了几分怜惜。
她掸袖,“你想要什么?不妨与本宫说说。只要不过分本宫都允。”
话音未落,姜华姝便提起裙摆,直着腰身跪地。
她俯身叩拜,脊背仍是直的,“谢二圣,只是臣女别无所求,唯心悦一人,还请二圣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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