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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提醒他:“小心火。”
直接睡在石台上很硬,铺上干草他又嫌扎人,再柔软的细草直接接触皮肤都不会太舒服,天气冷的时候可以用兽皮隔开,天热的时候就难受了,后来顾篱又在兽皮上加了一层草垫。
这个草垫,确切一点说应该是草席,是用长长的灯芯草编起来的,表面光滑又凉爽。躺起来非常舒适,挂起来还能当帘子,很快就在部落里推广开。
满床的易燃物,确实得小心,顾篱应了声好,放稳油灯,检查一遍床铺,确认没有什么虫蛇趁他不在钻进去,就把灯灭了,放下帘子睡觉。
顾篱在一片叮叮咚咚的声音中醒来,睁眼就知道今天有点晚了,原始社会没什么娱乐,正常作息都是太阳升起前后就起床了,现在看散射进山洞的光线,太阳应该已经完全升起来。
他打了个呵欠,卷起帘子从石台上下来。
红叶和青霜是族长之下的亚兽人头领,今天轮到红叶带队出去采集,这会儿已经出发了。
松崖坐在洞口,腿上垫着兽皮,两只手上拿着石块敲敲打打,他梦里听见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顾篱原本想让阿父给自己敲一把好用的石刀出来,他的前天用断了,余光看见松原趴在自己的那个石台上变回兽形在舔毛,一下就忘了要说什么了。
松崖和松原的兽形都是兔狲,比顾篱从前在动物世界里看见过的好像要大一点。
顾篱没忍住,飞扑过去。
松原早已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当做不知道,毛茸茸的尾巴依旧悠闲地摆动,趁哥不备,埋头吸了口兔狲,顾篱才抬头,一脸正色道:“舔毛舔多了会吐毛球的,我给你梳。”
自己不能变成兽形,顾篱从小就对别人的兽形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喜爱。
阿父阿母一直都心疼他,外面的兽人不能乱扑,自家的就没关系了,阿父经常变成兽形带他玩,松原从小就是顾篱的大型毛绒玩具,原本这样的毛绒玩具他还有第二个的,可惜现在越来越少看见了,更不用说上手。
顾篱用自己费了好大劲磨出来的细齿骨梳给松原梳毛,梳下来的毛毛也没有扔掉,搓成团放在一起,攒多了可以搓毛线。
梳了一会儿,松原懒洋洋地拍拍尾巴,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示意他准备出门。
顾篱就去山洞外的石坑里舀水洗脸,然后把昨天带回来的豆荚从背篓里倒出来在洞口摊好。
他们家门口的平台没有山君家的大,大约只有两步宽,晒了豆荚就无处落脚,顾篱小心站在平台内侧,问松崖:“阿父,你今天不出去吗?”
“不出去。”
“那你帮我看着点,下雨刮大风的话要收起来。”
“行,”松崖右手换成麋鹿角,抖抖腿上的碎石屑,在已经成型的石刀上继续敲击,“你也等一等,你阿母说你的石刀坏了,这块马上就好,你带出去。”
“这是给我打的吗?”顾篱惊喜,“我正想说呢。”
“给你的。”
“阿父你真好。”
“我带你去找河蚌,做蚌刀。”松原已经变成人形,穿好衣服站在他身侧,邀功一样地说。
顾篱是端水大师,立即说:“阿兄也好。”
他俩一起蹲着看阿父敲石刀。
看了会儿松原扯扯顾篱的衣服:“篱,我的衣服就剩这一件了。”
原本部落里大家都是冬天穿兽皮,夏天披草叶,用骨针和麻线缝制,直到顾篱很小的时候,在某个夏天用一根带钩的树枝把麻线编成了小片。
这里虽然生产力还很落后,但人不傻,很快从一个话还说不清的小孩身上学会了最基础的钩针。
麻线勾的衣服比直接披草舒服多了,部落里对植物纤维的需求直线上升,麻、葛、棕榈这些能纺线的植物纤维也成了重点采集对象,现在大家闲着没事就用纺锤纺线。
这个季节大家都比较忙碌,他们穿的衣服基本是冬天冷的时候窝在山洞里勾的。松原的衣服坏得比较快,顾篱给他修补过两次了,这会儿看,又是一个大洞。
“家里线很多,等回来我给你补。”
出门前松崖把石刀给顾篱,叮嘱松原:“照看好弟弟。”
他们部落附近,据顾篱观察猜测,应该是陨石撞击形成的盆地,盆地内部没什么大型动物,是相对安全的所在。
他们今天捕鱼是去盆地内的大湖,比起外出狩猎并不算危险。
他上辈子身体不好,不太能出门,活到十八岁认识世界全靠网络,这辈子虽然在大家眼里他是个无法兽化的残疾兽人,但是他上辈子比起来,这样一副能跑能跳能爬树的身体,实在健康到不能再健康了。
顾篱挺满足的,也不觉得他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故意说:“我们要去水里,谁照顾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兔狲怕水,他们家两个兽人都不喜欢水,反而顾篱水性不错。
松崖改口:“那你照顾好松原。”
顾篱打包票:“包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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