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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棉棉于是又把林蕴染上毒瘾,并且唐天佑特别厌恶她的事讲了一遍。
然后郑重说:“您一定要提高警惕,不然他跑,您得坐牢。”
林衍沉默了好长时间,终于点头:“我会的。”
但他还是想得太乐观,又说:“在北疆好几个月,他的思想应该已经转变了吧?”
陈棉棉正要说什么,妞妞嗝的一声,又讪笑:“吃的,太饱啦!”
林衍抱着她呢,轻轻悠她:“孩子就应该吃得饱饱的。”
几人正聊着,随着一阵马蹄的哒哒声,身后响起一阵咆哮:“陈棉棉!”
是魏摧云,他最近的工作是铺枕木。
而枕木就需要马来驮,他带着一帮人,马蹄哒哒冲进了货运车站。
跳下马他就提鞭而来,但陈棉棉也立刻说:“借借借,马上就给你借挖掘机。”
她不是来挨他的骂,而是要把挖掘机借给他的。
魏摧云的手下们忙着给马找水找料,然后还得赶紧吃干粮,完了还要捆扎枕木。
他本来想抽袋旱烟,但有孩子,他就不抽了。
他直觉陈棉棉不会专门来给他借挖机,正想问她是来干嘛的,有火车进站。
林衍激动万分,也自估太高,笑着说:“他来了。”
他看到了,就在一截车厢的门上,四个持枪卫兵,押的必然是他小外甥。
他一扬手,四个站在远处的民兵扛枪上前,跟上他。
火车还在滑行,等开门,也确实,卫兵们押送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唐天佑。
他侧首,在跟一侧的曾风聊天呢。
此刻他正在问曾风:“有喜欢喝的白兰地吗,人头马XO,或者马爹利?”
作为曾经的高干子弟,曾风也就白面馒头和点心管饱。
洋酒那玩艺儿,他都没见过。
他摇了摇头,并提醒说:“咱们到站了,该准备下车了。”
唐天佑舔舔唇又说:“我喜欢马爹利,去香江的夜店里玩,我通常都要点半打酒,一次消费几万块,但其实我喝的很少,你知道那些酒我会用来做什么吗?”
曾风呲牙,说:“请女同志喝?”
唐天佑笑着说:“拜托,什么女同志,要叫靓女,靓妹啦!”
又努嘴示意:“我们这种后生仔,哪怕没有钱,也会有大把靓妹往身上扑的。”
曾风说:“那不耍流氓嘛,有伤风化。”
唐天佑斜勾唇,凑近曾风:“看着我,告诉我,你不喜欢女人嘛,大把的女人。”
曾风本来以为自己就算流氓,但跟唐天佑比可谓小巫见大巫。
他能不喜欢女人吗,喜欢的要命。
但不想唐天佑发现他邪恶而堕落的欲望,他转身拎包:“走走走,下车。”
哐的一声车停,随着哐啷哐啷的声响车门开启。
曾风就不说策反唐天佑了,最近天天听对方讲自己曾经奢靡的生活,听得上瘾,要不是他读过大学,也还有点理智,说不定都被唐天佑给反策反了。
他也是真的顶不住了,这大少爷谁爱伺候谁伺候,他反正不伺候了。
而且曾风曾经也算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是员小将。
但现在他迷上了唐天佑所描述的那个花花世界,甚至有了逃跑的冲动。
塔城农场负责押送的卫兵威严的厉吼将他惊醒。
民兵厉吼:“犯人唐天佑,下车!”
车站上,林衍带着他的民兵们立正:“敬礼!”
他亲自检查,并逐一宣读:“脚镣完好,手镣完好,犯人唐天佑完好。”
再签字做交接,从北疆来的民兵搭乘就近班次的火车,就又返回自家农场了。
林衍望着唐天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然后说:“阿佑,我是舅舅。”
再说:“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改头换面,潜心做人。”
唐天佑也在打量林衍,终于说:“你就是1938年率队叛国的那个狗东西,林衍?”
他因为手镣脚太重而不得不佝着腰,抬眉勾唇,他笑。
笑了半晌,他终于寒声说:“没能让共党处决你,也算我们父子无能了。”
……
比之上回陈棉棉见时,唐天佑皮肤黑了至少两个度。
他的头发刚刚剃过,因为他的毛发浓密,头顶呈青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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