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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为一个傲慢的人做无罪辩护（第1页）

43.为一个傲慢的人做无罪辩护

陆絮舟回了公寓，刷卡进公寓大门的时候感应灯一排排亮起，照出她斜斜的影子。她盯了好一会儿，冒出一个念头：可能是因为想到越汝庭，所以才觉得冷清。一个人不会寂寞，两个人分开以後才会寂寞。她也不是从此刻才开始觉得寂寞的。那麽，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似乎可以想起很多个瞬间。比如她拿到她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丶她毕业的那个暑假丶她一个人入学，自八岁以後第一次过了一个没有他的生日……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态。毕业那一年，她没有回南城，而是从陆成豪那里敲诈了一笔钱在浦城租了房子打暑假工。她去了他和谢闲经常去的那家马场，并且催眠自己说这里环境好丶薪水高丶有小费……但她躲在这里丶躲在浦城，就像小时候和他玩捉迷藏一样。陆絮舟躲在那麽显眼的地方，他却找不到。也许他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愿意找。“哥哥？”他在房间看书。“哥哥？”他在拼模型。“哥哥？”谢闲哥哥来找他了。她就躲在窗帘後面，他都不愿意找她。那麽，他亲她，既然不是因为爱，就让人觉得动机可疑。他也是被可怕的情欲俘获了吗？没有人能不成为情欲的奴隶。可怕的午後，半掩的房间。她记得记忆里该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汗腥味。母亲拦住她，把她抱进玩具房里。“嘘……阿汀，不要看。”“嘘”和“不要看”到底是怎麽联系到一起的呢？这一句话，包含两个禁令：不要看，也不要听。因为母亲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汀洲采白苹，日落江南春。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故人何不返，春华复应晚。不道新知乐，只言行路远。”——母亲不要知道。有时梦里会变成一大片浓郁的杜若气息，房间里翻滚的身影也变成她和越汝庭。青春期的躁狂，感官的膨胀，他穿着亚麻色的衬衫，里面是乳白如奶油的肌肤。他不爱晒太阳，但并不清瘦，肌肉反而一块一块垒得整整齐齐，仿佛在等她用手抚摸。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冷着脸和她说：“不要看。”嘘……阿汀，不要看。她口渴，出神地咀…

陆絮舟回了公寓，刷卡进公寓大门的时候感应灯一排排亮起，照出她斜斜的影子。

她盯了好一会儿，冒出一个念头：可能是因为想到越汝庭，所以才觉得冷清。

一个人不会寂寞，两个人分开以後才会寂寞。

她也不是从此刻才开始觉得寂寞的。

那麽，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可以想起很多个瞬间。

比如她拿到她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丶她毕业的那个暑假丶她一个人入学，自八岁以後第一次过了一个没有他的生日……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态。毕业那一年，她没有回南城，而是从陆成豪那里敲诈了一笔钱在浦城租了房子打暑假工。

她去了他和谢闲经常去的那家马场，并且催眠自己说这里环境好丶薪水高丶有小费……但她躲在这里丶躲在浦城，就像小时候和他玩捉迷藏一样。

陆絮舟躲在那麽显眼的地方，他却找不到。

也许他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愿意找。

“哥哥？”

他在房间看书。

“哥哥？”

他在拼模型。

“哥哥？”

谢闲哥哥来找他了。

她就躲在窗帘後面，他都不愿意找她。

那麽，他亲她，既然不是因为爱，就让人觉得动机可疑。他也是被可怕的情欲俘获了吗？没有人能不成为情欲的奴隶。

可怕的午後，半掩的房间。

她记得记忆里该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汗腥味。

母亲拦住她，把她抱进玩具房里。

“嘘……阿汀，不要看。”

“嘘”和“不要看”到底是怎麽联系到一起的呢？

这一句话，包含两个禁令：不要看，也不要听。

因为母亲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汀洲采白苹，日落江南春。

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

故人何不返，春华复应晚。

不道新知乐，只言行路远。”

——母亲不要知道。

有时梦里会变成一大片浓郁的杜若气息，房间里翻滚的身影也变成她和越汝庭。

青春期的躁狂，感官的膨胀，他穿着亚麻色的衬衫，里面是乳白如奶油的肌肤。他不爱晒太阳，但并不清瘦，肌肉反而一块一块垒得整整齐齐，仿佛在等她用手抚摸。

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冷着脸和她说：“不要看。”

嘘……阿汀，不要看。

她口渴，出神地咀嚼着头发上的水珠。

可是，尽管说“不要看”，她也看到了啊。

我已经看到了，妈妈。

陆絮舟拿出房卡刷开房门，一股恶心感突然涌上喉口，她赶紧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不止。

月光啊，黏糊糊的。

黏在她的头发上。

-

越汝庭站在楼下，见她房间的窗口还亮着灯，眉间显示出踟蹰的神色。这点踟蹰因被黑色的口罩遮住，愈发不明显了。

这两天他仍在咳嗽丶吃药。自诩钢铁般意志，却不得不向她屈服。

她不在，所以他很脆弱。年少的他或许羞于承认这一点，但如今他并不为此感到羞愧。

之所以犹豫不前，是因为他还没有想明白：他的叨叨，到底想要一个什麽样的家？

好一会儿，他回到漆黑的车上，发动汽车预备离开，却又瞬间熄了火。无奈地在方向盘上趴下，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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