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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坦白 你当初为什麽要和我分手（第2页）

“你可能不知道对我来说，你有着怎样不同凡响的意义。”许清聿目光缱绻的注视着她，平静地说起：“当年你忽然出现在墓园，我带你回奶奶家，我们就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你告诉我，要是实在很难过的话，是可以哭的，我一直记得那天，苏城地处南方，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可是你抱住我，让我觉得无比的温暖，那一刻，我心底冒出一个自私的想法，我想让你永远陪着我，只陪着我，没有人能抗拒冬日里的太阳。”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你是我爱的人。”许清聿低下头，声音融化在这场寒风里，“可抱歉的是，我真的给不了你什麽，甚至无法保障你基本的经济生活。”

沈泠白别过头，眨了眨眼睛，眼睫一片濡湿，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正在被这些一言一语的坦白次次凌迟着：“我本来也不需要你给我什麽，我什麽都有。”

“你的确不需要，但这跟我有没有能力给，是两码事。”许清聿偏过头盯着她，眼神认真而温柔：“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能仗着她的喜欢来消化自我缺点的，我不能因为你喜欢我，所以坦然得接受自己的贫穷，接受自己什麽也给不了你。”

听见他说这些，沈泠白眼眶逐渐变得酸涩，她闪了闪眼睛，嗓音又轻又细：“对不起，我那时不知道...不知道我妈和宋柯会说那麽多难听的话。”她说着说着，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不用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抱歉。”许清聿嗓音极淡的说出来：“小白，承认自我的无能和卑微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我已经将自尊和盘托出了呀。”

在这苏挽直白的指出他和她并不相配的那个阴天，在被宋柯轻辱的那个雨夜。

沈泠白听见他带着颤音的声线缓缓传入她耳中，一字一句都在剖析着他抵在内心深处暗藏多年的旁白。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脸上滑落下一行滚烫的热泪，“对不起。”

看着她，许清聿问：“对不起什麽。”

沈泠白哽咽道，细密的哭声逐渐转成断续的抽噎：“那些话，很难听是麽。”

过去太久，许清聿已经不愿意再去回想当年，即便那些难听的话曾困惑他日日夜夜，“你妈妈其实没说错。”

“倘若我当时已经小有成就，对未来能够尽展宏图，或许我还能看清一点月明，可惜，我只是连自己命运都看不清的人，我全身上下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够给你买一个像样的首饰，我们之间差得太多，以致于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未来的有一天，我是否能够体面的站在你的身边。”

沈泠白遏制不住自己的哭声：“你当时为什麽不直接告诉我，是我妈妈去找了你。”

“小白。”他目光深深的看过去，“没有任何人值得你要去找自己的母亲大吵一架。”

他看得出，沈泠白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她爱憎分明的个性，活泼率真的性格，并非只是靠经济来堆养出来的，她应该还有个很爱她的父母。

再者说就算将一切都一一告知，又能改变什麽呢，他没有窥探未来的本事，又怎麽会知道，在一年後他会被带回谈家，走到现在的位置。

到最後，沈泠白再也听不下去，她转身一抱住他，泪水全然抹在他外套上，濡湿一大块面料，许清聿紧紧的回搂住她，将下巴垫在她肩颈处：“小白。”

她将脑袋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嗯道。

“你怨过的我吗？”他只想问这麽一句，当初说分手，她有没有恨过自己：“我一直在想，倘若我当初再勇敢一点，是不是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他语气慢慢缓下来，看着她，胸腔漫起一点酸涩：“你母亲说做人不能自私，明知不可为还非要攥在手里。”

眼睛在流泪，肩膀一颤一颤的耸动，沈泠白听见他声音陆陆续续的传来。

“小白，我也有过迷惘，我不知道该怎麽做，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他像身处在一个黑色的漩涡里，无论如何努力，也逃不出去。

“许清聿。”沈泠白闭着眼，泪水糊满她整张脸，说话时嗓音有些黏糊，“我理解过你。”

在很久很久之後，在意识到自己还喜欢你的时候，我设身处地过。

她理解他的无力，但那时，她还不懂，只是一个劲的在想，许清聿为什麽要快的就放弃这段感情。

为什麽不能和她说呢，为什麽不能一起解决呢。

可是，时事推移，时间能改变很多，也能让人逐步沉淀下来。

她是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一点点理解他。

理解他那时也背负着痛苦的抉择。

“许清聿。”她仰起头，吸了吸鼻子，那个当年一直没问出来的问题，时隔一千多个日夜，她真的很像知道答案：“你当初是喜欢我的是吧。”

许清聿眸光轻柔地望着她，墨色发梢在日光下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不喜欢为什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原则，不喜欢为什麽要带你回家，不喜欢为什麽在知道你想我之後，连夜订了回京市的车票，不喜欢为什麽在陪你在御棠公馆胡闹。”他字字句句说着着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告白，说到最後，磁沉的嗓音也染上了一点哽咽。

喜欢沈泠白这件事，他从未告诉过别人，却在日积月累生一点点渗透进骨髓。

“小白。”他看着沈泠白，看见她眼角溢出的泪珠在阳光下亮出刺眼的荧白，“我一直没告诉你。”手心抚上她的侧脸，他神色庄严地像是教堂宣发誓言：“我爱你。”

郑重的像是一颗沉甸甸的大石砸在心底，她忽然有些绷不住，当着他的面放声大哭起来，像是要把过去那些年忍受过的所有委屈和思念都宣泄出来，“你知道我在美国过的是什麽日子吗，我那麽想你，却又见不到你。”

他听得心酸，一把揽过她的肩，将人抱在怀里，她眼泪一颗颗落在肩膀上，带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擡手抚上她的发丝，他漆黑的瞳孔中带着浅浅的柔光，声音低沉沙哑，“我也很想你。”

在痛苦里回忆起那些点点滴滴，一遍遍地谴责自己，然後一点点想你。

他紧紧搂着她，如同当年在墓园的那一次，带着想要将她揉进身体的力度，耳边是她细细的哭声，他的心快要被泪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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