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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大悦,拍腿答应道:“到底是凤丫头你想得细致,就这么办吧。”
其实王熙凤出谋划策一番,全是为自己打算。她原有些心病。当家当上了瘾,实在享受那种一呼百应、唯我独尊的感觉,何况还很有些机会揩揩油水,生怕什么时候有人跳出来夺了她的权。这管家的权利本应是王夫人的儿媳妇专有的权利。这李纨命苦,才生了儿子就死了丈夫,老太太不喜她寡妇身份抛头露面的,王熙凤才捡了这个便宜。可是万一老太太什么时候又想通了呢,话说普通人家寡妇不也照常当家吗?王熙凤心思缜密,深知打老虎就得一棍子打死,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它会趁你不注意时跳起来反噬一口,于是便顺水推舟将贾湘推给李纨,在贾母眼中加深她只会教育子孙的印象,从此再无出头的机会。
王熙凤在贾母屋里呆了许久,见目的达到,贾母又有些困乏的样子,便告退让贾母休息,走到门口,却又想起,回身笑吟吟地说道:“倒是老祖宗给哥儿取个名字,我们好称呼。”
贾母笑道:“这名字不是老天爷取好了的吗?”
王熙凤也笑道:“倒是我糊涂了,贾湘,真是好名字。”
☆、
贾湘在床上赖了会,想着还是起来吧,虽然身为主帅的水博已经离开,估计不会有人进来找他,但是大大咧咧地睡在他榻上,万一有人进来总归不好解释。
贾湘一起身,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他呻吟一声,又倒了下去。
真是羞人啊。可是想到这是水博的东西,贾湘却觉得并不讨厌,反而在心里涌上一股甜蜜的感觉,仿佛那是两人生命交汇的见证,都舍不得马上去洗掉。(掩面……)
爱他爱得发狂,爱他爱得快魔障了,一旦得到,那种感觉,就像是虚幻一般。
贾湘吸吸鼻子,恋恋不舍地感受着空气里他残留的气息,不情不愿地起来了。
这讨厌的东夷,还真会挑时间呢。
贾湘大致将身体擦拭了一下,又将衣服穿好,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看他案上的书来解闷。
他只敢半边悬空坐着,不敢让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屁股上,一不小心忘记了,坐实了身体的时候就能马上感觉到那里传来的尖锐的疼痛。
这样子是不敢骑马,但是,等身体好些了,我一定要马上去找他。
倒不是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主要是这种才刚刚做完对方就跑了的感觉实在太叫人不爽了。好吧,贾湘也知道他确实是有要紧军务不得不走,但是被吃干抹净后丢在一边,任是贾湘这样豁达的人也难免会胡思乱想一番吧。
贾湘懒懒地想着,忽然发现书里夹着一张折叠的纸,他好奇地打开一看,整张白纸上都画着同一双眼睛。
没有脸,只有眼睛。微微上挑的眼尾,漆黑的瞳孔,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却给这双眼神赋予了神采,使其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贾湘默然,不知道他在分开的日子里是怎样地日夜思念着自己,才会把这双眼睛画得如此传神。
这原本无望的爱瞬间变成现实,让贾湘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贾湘又墨迹了一会,有情还是不能饮水饱,于是决定去伙房弄点稀粥来吃。
还没有走到伙房呢,忽然贾湘的身体被人大力扳过去。贾湘诧异地转身一看,正对上水隽的眼睛。
贾湘失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水隽焦急地说:“我本来是走了的,路上想着又担心起你来,就又回来了。”他上上下下地看着贾湘,说:“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水隽的这话纯粹是出于关心,可是无心之语落在有心病的贾湘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结结巴巴答不上话来,脸也红得像个红苹果似的。
水隽直觉到异常,眯起眼盯着贾湘,贾湘越发面红耳赤。
“你们……睡过了?”他突然抓住贾湘的肩膀,面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你还答应我要考虑一下的?这就是你的回答?你照直说就好,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
贾湘大羞,试图甩开他的手,说:“我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一切都是你在自说自话。”
水隽本身是个狂狷的人,为了贾湘一再克制自己的坏脾气,也算是奇迹了。此时恋情破灭的沮丧、被贾湘抢白的懊恼和一向的坏脾气一并发作起来,他白皙的脸变得铁青,眼睛也因为暴怒似乎要夺眶而出,表情扭曲得仿佛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你从来没有反对过?难道不是默认的意思?”他清越好听的声音也变得晦涩暗哑。
贾湘自觉没有什么招他非议的地方,印象中自己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拒绝了他,只是因为当时有些心神不宁,所以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话以及被他亲了一下而已,这也不能说自己就承诺了他什么啊,说自己默认了之类的也太投机取巧了吧。
只是看着他很在意很伤心难过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便说:“我有什么好啊?值得你这样?”
水隽一把将他甩在地上,恨声说:“你是没什么好,是我自己瞎了眼。”
他转身就走,留下呆呆坐在地上的贾湘,看着他风中翻飞的衣裾。
水博带军去了慕州,却发现这次的东夷军突袭是有备而来,非比寻常。
水昭文肯定是与东夷达成了某种肮脏的交易,他给东夷军队的南进大开方便之门,使其一路顺畅地抵达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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