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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之间隔着数条人命,真真血海深仇。
可是宴如是也从游扶桑不寻常的言辞中敏锐觉察到,不同于前些日子的平静,此刻的游扶桑有许多隐忍的恨意。
有恨才有馀温,让宴如是觉得有机可乘。
“师姐对我的恨,与我的仇,一是庚盈之死,二是浮屠城破方死方生,可如今您还站在我身前,庚盈虽被操纵,但三魂好歹都被召回,这不就说明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吗?师姐,现在的我不再是从前任人鱼肉的模样,我可以助你寻到庚盈……”宴如是更近几步,半跪榻边,眼底有一种奇异的期许,“甚至,倘若您想回到从前巅峰,我的灵气供您使用,我无怨言。”
咫尺之间,帷帐之隔,游扶桑讽笑道:“是了,今时不同往日,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以什麽身份脱离‘任人鱼肉的模样’,又要以什麽身份去帮我寻找庚盈?宴门门主吗?仙首吗?当你以这些身份与我勾结时,你还能用这些身份去做事吗?旁人探寻要如何,东窗事发要如何?你怎麽解释?你说一切情有可原,师姐罪不至死,她身为魔修残杀千人万人,但她仍然是我的好师姐……宴如是,你在开玩笑吗?你很强,但远远不是以一人对抗一整个世间的强大。如今正派那麽多人是你的拥趸,可是她们能教你生,也能让你死,能把你捧到神坛上,也能衆口铄金将你踩进泥巴去。宴如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我……”
“六十年过去,你还是这麽天真。”
游扶桑的语气似乎很失望,也夹杂着毫无顾忌的戏谑。“宴如是,天真不是好事,至少对现在的你来说。你的天真迟早会害死身边的所有人……哦,不该怎麽说,应当是你的天真已经害死身边许多人了。我知道你在抄书,宴门长明塔里那麽多书卷书信都是你的字迹,但你知道麽?在我眼里,那些不过事後补救。事後悔悟,无益当初。宴如是,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样假情假意佯作悲天悯人的样子,很让人作呕?”
宴如是没有说话,但眼睫颤动一下,很是不堪。许久之後,她嘴角又弯起,挂上一个很假也很狼狈的笑。
这又是何苦呢?
在游扶桑眼中不过是一种愚蠢,粉饰太平的愚蠢。
游扶桑继续说道:“宴如是,既然你觉得我欠你几个说法,那今日我们便将这一切都说清楚,免得你再以此为借口生事端。”
“第一是我的死。事实上若非浮屠生,我早就凉透了。”说到这里,游扶桑伸手向案边倒了一杯茶,只有冷茶,但聊胜于无。她抿一口,似笑了一下,很是自嘲,“我原以为浮屠令害我至深,你待我至亲,事实上是你害死我,浮屠令救活我。浮屠城破败之时,你害我入死,浮屠令与我共生。”
“宴如是,你欠我一命,且永远无法偿还。”
“第二是你最‘关心’的,庚盈的事情。六十年前,你向牵机楼临阵倒戈,对庚盈射出那一箭,打的是为母报仇的旗号。那麽多年,我真切以为庚盈是真的失控,她生食了你的母亲,那麽一命还一命,技不如人,箭下亡魂,很合理,很划算。但事实呢?庚盈被陆琼音诱骗至宴门後山水潭,为的就是这一箭三雕之法:庚盈与宴清绝起冲突,青龙冲破煞芙蓉的禁锢,割下庚盈一条手臂;陆琼音有‘饕餮’之能,以生食夺人魂魄命格,外化至容貌,她先吞噬庚盈那条手臂,成了她的模样,再杀死你母亲,将其拆吃入腹。宴如是,你的敌人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陆琼音,”游扶桑淡淡道,“原来,是你欠庚盈一条命。”
宴如是一愣,慌不择路道:“师姐!我丶我如何会知晓陆琼音的饕餮功法?我只是……”
游扶桑冷冷反问:“你只是什麽?你只是被她牵着鼻子走,杀人并非你本意?”
“师姐……”宴如是几欲落泪,“不论是害你,还是错杀庚盈,都非我的本意,倘若我知晓这一切,我如何会……如何会……”
砰的一声,茶盏被狠狠盖上,游扶桑冷然道:“可惜啊,宴如是,没有如果。即便你本意并非如此,可你确然这样做了,回天乏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宴如是沉默一下,但没有缄默太久,便道:“师姐,你说即便我本意不是害你害她,如果知晓一切,断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可是,没有如果;却又说,如果没有浮屠令,我们此刻依旧天人两隔,阴阳不见,哀恸逾恒。可是,师姐,你说没有如果。”宴如是擡起眼,半跪榻边,小心翼翼掀开那一袭轻如鸿毛的帷帐,她看见游扶桑面无表情望她,眼底没有波澜。期许的神色在宴如是面上一点一点跳动,她小心翼翼道:“师姐,没有如果,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会再回到人世,再回到我身边,因为没有如果。师姐,我们现在还能这样相处一室,难道不是说明……一切都有回旋的馀地与机会?”
最後一字落下,游扶桑手中茶盏擡起又倾斜,其中凉透了的茶水半点不剩地浇在宴如是头上!
先前蓬莱那一场急雨没有沾湿宴如是乌发与衣衫,此刻这一盏茶水替她淋了个透。皎洁潋滟的华服沾水如人海,流光溢彩,此刻湿漉漉沾在身上,都随宴如是呼吸而起伏。她的眼角挂着茶水,似泪,却不敢哭,她不知晓游扶桑突如其来的发难所因何事,却知晓再哭哭啼啼只会惹人生厌。
即便心里痛楚冲破屏障,她快要忍不住了。
游扶桑丢下茶盏,青瓷的小盏在坚硬的地上转出几圈,很快停下,清脆的声音倒是还在耳边,一声又一声馀韵不绝。
人一昏病就变得很刻薄,游扶桑也随心所欲了些,她不想听宴如是讲那些文绉绉的陈词滥调——她是来和她讨论所谓如果不如果的吗?她只希望宴如是闭嘴,然後滚。
至于累,也是真的,她不想再和宴如是牵扯下去了。
“闭嘴。”她于是道,“宴如是,你何时变得这样喋喋不休,令人厌烦。”
师姐……师姐……
宴如是浑身颤栗,昏天黑地,几乎要晕倒过去。
便此一个瞬间,她忽然觉得,求死之外不知如何是好。
许是宴如是落汤模样实在可怜,游扶桑板起脸来,收起讽笑,貌似温柔地道:“宴门主何苦去敲一扇敲不开的门。我们有仇,但我已经说了不向你追究,你便应该见好就收。我不追究你的过错,庚盈的事情我自己会去解决。宴如是,我不想再看见你,觉得和你交谈……很累。”
除去帷帐,她们之间的情绪更加清晰,她看向游扶桑,眼底的漠然一览无馀。
游扶桑道:“宴如是,你走吧。就当放过我,好不好?”
先前茶水淋头,宴如是都不曾沉寂至此,可因了游扶桑这句话,她的面色很快地熄灭了,如灯尽油枯。
宴如是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游扶桑会打她,骂她,如先前那样刻薄她。宴如是曾想倘若师姐打我,怎麽作弄我,我一定都受着,一声也不吭,绝不会还手,师姐要怎麽样对我都可以,欺凌我,揉拈我,侵蚀我,吞噬我——都可以,是我应当承受的惩罚。
但没有想到,到了最後,游扶桑只是说:
你走吧。就当放过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sì矣女,通假“佁”
本章提及的神女赋是楚辞宋玉《神女赋》
神女=巫山神女=山鬼=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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