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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上重天五（第2页）

一个寻常晚晴天。

农人嘀咕几句，纷纷散开了。她们猜测上重天的故事，猜测那如火的祥云，听闻三月三蟠桃宴，不知怎麽闹成这个样子，她们道那些细枝末节，以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测。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于是天上人一颦一蹙，也成了地上人津津乐道许久的茶香闲话。

殊不知看似吉兆反而妖异之征，那凤凰火是神明失责丶妖魔下界丶将要为祸一方的预兆。

上重天，仙雾缭绕，王母正轻轻拨开珠帘，去睇瑶池一地灰烬狼藉，未熄的火花栖息在断裂的乔木上，仙宫不再遥迢风光。“我那日做了一个梦，梦见天际祥云七日不散，世间人见了，纷纷跪拜，以为祥瑞。但梦里声音与我说：这分明是妖异之兆。”王母垂眸，神色了了，看不出喜怒地笑了，“梵神失责，人皇妄为，凤凰生食仙桃下界，龙女劫持小仙私逃。这麽多事情，怎麽不算妖异呢？”

侍从女仙低眉，不敢言语。

王母道：“自古皆说上重天有三大至宝，”她指了指顶空，向左再向右，“天上飞的，水里走的，陆上行的；如今第一个已确定是凤凰翎了，第二个大概是龙女的煞芙蓉，至于第三个，久久不曾出现。凤凰翎使人骁勇善战，浴火重生，煞芙蓉使人不死不灭，亘古永存，不知第三个……又是什麽作用呢？”

无人能答她。

她于是静静想，这三件说是至宝，能带来力量，可归根结底，消耗的也是主人的心神。至宝予人力量的同时，也让她们的性情发生转变。凤凰温和，有了凤凰翎才激发了心中的恶，变得肆意妄为，做出焚烧上重天这样的祸事；龙女冰冷，骨龙以杀止杀，没有情温，煞芙蓉反而给予她温和的皮相与身形，柔和的声线与嗓音——这是好事吗？可龙女心里嗜血嗜杀的恶劣从未消失。旁人怕是会被她皮相所惑，以为真是那样好人。

事实上，她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上一瞬温和笑言，下一瞬夺人血肉。

她的身体里仿似拥有两个魂魄，一善一恶，一黑一白，共生共主，相互牵扯丶依偎丶忍受丶唾弃。

王母所见，龙女这样的大妖，有事可用，有战可召，却绝不可重用，一是顾虑大妖的身份，二是忌惮煞芙蓉下魂魄双生，实在不好控制。

骨龙所犯杀业太多，连煞芙蓉也无法洗涤干净。

三大至宝之间互有感应，龙女劫持扶桑，怕是已经窥见她与至宝的联系。这一点，连王母也觉得难办了。

但她也不甚介意。过活得久了，所见丶所触丶所闻之人都成了黑白玲珑的棋子，只有沉默的用途，没有生命。多想最伤神。

命数劫数这类的东西，该来的又总是要来。

思及此，王母喃喃道：“劫数难办。就算这次挡住了，避开了，过些时日，总要以另一种形式卷土重来，届时，怕是更让人难办……”

女仙恭敬道：“娘娘说的是。”

王母也觉得无趣，说一万遍都是从前的道理。命虽无形，路却有痕，避者自困，迎者自明。

大道灵虚杳邈，自然之砼；命途如水，流转不息。

其中天命自定。

王母轻轻擡手，灰烬如流沙般骤而散尽，烧毁的枯木旋出新芽，在她的手下重新绽放。

女仙又道：“可是，娘娘，凤凰下界，龙女私逃，这都是大事，难道放任不管？”

王母轻轻讶异一下，似乎陷入沉思，新芽沿着她手指缠绕上来，圈圈纠缠，生出年轮似的纹路。

王母娘娘久久不言语，女仙提着胆子提议：“娘娘，凤凰身负凤凰翎，龙女横霸东海域，此次归顺怕有一场硬战。我听闻西海有蛟龙，亦是善战，不如……”

“不必派她去，”王母回绝，“我听闻第七重天剑域，也有一位用剑的尊者，凡人之躯却有神仙之能，大约叫，什麽清绝……”

【作者有话说】

看评论的时候有想到，女权主义下的恶女需要“不伤害女性”或者说需要在“群攻伤害时特意避开女性”吗？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顶多因为她的女性性别认同，对同性了一些同理心，除此之外该除就除，该杀就杀（当然对异性更是视若草芥）

恶女角色的魅力在于“恶”，意思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了字面的“爱女”剔除了恶役“性本恶”，是本末倒置；如果她对全体女性一视同仁地友善，那她是圣母不是恶女，也早被背刺八百回了。如果没有被背刺，那是乌托邦。恶女角色不会出现在乌托邦。

恶女角色不一定绝顶聪明，但一定要够狠（当然聪明最好^^）

爱女不是爱所以字面意义上的“女”。娇妻也在问女权为什麽不去爱她们，为什麽不包容她们：“爱男是死罪吗？”“爱了男就不是女的了吗？”“我也是女的，爱女姐必须爱我。”

错在你投敌了。

也许配角女也会问主角女：我做错了什麽？利益冲突是死罪吗？

也许就错在你生错阵营了，而主角是坏人。

高层nan也把底层nan当耗材牛马，你能说他不是父权吗？

所以岳枵会伤害女的，但不是以厌女为前提的伤害。陆离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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