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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赎身 吃他住他的现在还要用他的钱（第3页）

“好嘞！”老茧虬结的手腕一沉，糖浆登时淌成铁衣模样。

“你有钱吗？”敖丙忽然问。

“嘿，忘了你刚上岸了，我得给你记上一笔。”常年在军营里混，李哪咤请客惯了，打欠条什麽的他也只是说说。

哪知敖丙一脸认真，承诺道：“我会还你的。”

李哪咤：“这倒不用，我开玩笑的，一个糖人而已。”

8.

集市蒸腾出烟火气。

李哪咤拽着敖丙的袖子，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要了个龙的糖画：金丝游走，显出峥嵘的龙身。

两人“嘎嘣”啃着自己的糖，倒也和谐。李哪咤瞄一眼揭开纱的敖丙，故意用龙首靠近冰蓝色的角，“你说这玩意要是活过来，会不会缠着你认亲？”

“确实栩栩如生……”敖丙话音截然而止。

他看见了金莲咤。

对方蜷在笼子里，玄铁锁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无数伤口斜贯他的脊背，狰狞血痂遍布，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瓣。

“这是红袖阁新到的商品，起价五百两。”高处的老鸨拉了下锁链，高声宣布。

铁器刺进骨髓，笼里的人却一声不吭。

敖丙却看清了那人在颤抖，很细微——凡胎肉身到底是败给了刑罚。

台下腾起贪婪的吐息，吵嚷声不绝，甚至有人吹了声口哨。

怒火攻心，敖丙也颤抖起来，似乎和笼里的人同频共振。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盘算着待会儿先揍谁。虽然修为没恢复，他学的近身格斗可没忘干净。

“你不会想买他吧？”李哪咤酸溜溜道。

吃他，住他的，现在还要用他的钱买男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闻声，敖丙看向对方。血色沿着他眼尾寸寸蔓延，将眼睑染成薄红。凝着霜雪的睫一颤，泪水便滚落下来。

李哪咤：“买买买，咱们马上买！”

9.

红袖阁，庭院。

金莲咤想过【玉帝】没安好心，但没想到对方直接摆在明面上了。下凡後他落在了井边，脑袋重重砸在青石上。没了神力，机能受损的金莲咤半陷入昏迷。

有人掀起他的衣裳，想要偷东西。金莲咤强忍着晕厥感，收拾了对方。那人叫来了帮手，来一个金莲咤打一个。後来人越来越多，才将他控制住。

再次睁眼，金莲咤位于地牢。

他仰面躺在铁笼中，腕被镣铐磨得血肉模糊。月光透过方寸大小的气窗，照在他胸前两根透骨而过的锁链上。

那铁链足有小儿臂粗，表面布满倒刺，每当他呼吸时，倒鈎便撕扯着琵琶骨发出“咯吱”声。

“这身骨头，倒是硬。”老鸨踱步过来，她用银杆挑起金莲咤的下巴，却见那人如同一头被捕获的丶暴怒的狮子，眼里燃着灼热的焰。

老鸨：“还敢瞪我？”

被银杆刺入肩胛处的伤口，金莲咤闷哼一声，咬着牙将血咽了回去。

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很难捱的时光。

知道对方在熬鹰，金莲咤更是不屈。没吃没喝，他就运转功力，以维持生命的基本特征。金莲咤忍耐着，等自己可以召出法宝的那天。

有人比那天来的更早。

察觉到有人靠近，笼中的人绷紧脊背，牵动着锁链发出细碎的响。他嗅到了海潮的味道，混在苏合香与脂粉里，像一把冰刃劈开所有的浑浊。

“为什麽救我？”金莲咤问。

那人搭着竹编的斗笠，掀开了薄纱，露出一双凝冰的眼瞳。

那抹蓝比雪更冷，比冰更清透，偏生瞳孔流转着千重金。蔚蓝底色中浮沉着金芒，恍若有人将星子撒进了海洋。

记忆的碎片拼凑，于是金莲咤知道……

他见过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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