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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蝴蝶 主导权颠倒他不再被哪咤压（第2页）

话音未落，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少将军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一道殷红从他唇角溢出，在雪白的衣襟绽开刺目的梅。

“别动！”敖丙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按上了脉门。

李哪咤怔在原地，他望着那双向来沉静的蓝瞳，里面此刻翻涌着焦灼。

断裂的肋骨不再叫嚣，可胸腔里却有什麽东西在疯狂鼓胀，几乎要顶碎心的铠甲，从裂缝里汩汩渗出来。

这个东西，叫爱。

5.

管家唤来几名仆役，将重伤的李哪咤擡了起来，“少夫人，老奴先让人把少爷送回房里，您…您快些过来瞧瞧吧。”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敖丙，以及小龙身後眉目冷厉的哪咤，才带着人疾步离去。

敖丙急切地往前追了两步，衣袖却被拽住了。

6.

“敖丙。”

呼唤声从身後传来，带着罕见的绵软。敖丙回身，瞧见哪咤立在阶下，眉间那抹朱砂被酒意浸得愈发鲜艳，衬得其面色如玉。

“怎麽起来了？快回去躺着。”敖丙眉头皱起，语气里掺着担忧。

在他印象中，哪咤素来克制，何曾有过这般失态？

“无妨，我没醉。”哪咤弯着眼睛笑，却因躺得过久，起身太急，眼前黑了下来。他晃了晃身子，踉跄两步，整个人便向前跌去。

敖丙顺手接住。

温热的躯体撞进怀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莲香。哪咤的额头抵在小龙肩膀上，烫得惊人。

“路都走不直了，还嘴硬。”敖丙笑起来，却没有推开对方。

哪咤仰起脸，月光在那双眼睛里洒下碎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献宝似的递到小龙眼前。

“给丶给你。”

一枚墨蓝色的蝴蝶坠子。

仅有拇指般大小，双翼薄似蝉纱，流转着深海梦境般的光。它被一根纤细的红绳牵系在哪咤掌心，随着他手腕轻晃，蝶翼震颤，宛若随时会挣断束缚翩然远去。

敖丙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蓝，待蝶影渐歇，他才发现哪咤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黑眸湿润，眼尾泛着醉酒後的红，宛若谁执笔蘸了朱砂，细细勾画而成。

“送你。”哪咤咧嘴一笑，将坠子往前一递。红绳缠在他指间，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敖丙被那抹浮动的蓝吸引，他想，很像深海。

“这是？”

“在街市上看到的，”哪咤大着舌头道，他执拗地把坠子往敖丙手里塞，“像你的眼睛就…买了……”

敖丙怔住了。

冰凉的坠子落入手中，却在刹那间点燃了他心口的一团火。

“为什麽，”敖丙声音发紧，“为什麽送我这个？”

“因为好看。”哪咤歪着脑袋，黑亮的眸子像猫儿般闪着光。他伸手点了点敖丙的眼角，“和你一样好看。”

这话像一滴浓墨坠入清池，在敖丙心间洇开层层涟漪。他望着哪咤被酒意染红的眼梢，恍惚又见初见时踩着风火轮的少年——也是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虽然那个时候，对方抡着乾坤圈是要揍他。

7.

“不能喝还逞强……”小龙蹙眉低语，半扶半抱地将人带进客房。他小心翼翼地将哪咤安顿在榻上，刚直起身要去寻少将军，袖口却忽得被拽住。

“别走。”哪咤含糊呢喃，五指死死绞住那片衣料。

“听话，少将军还伤着，我得去照看。”敖丙听见自己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线哄道，他说着在榻边坐下，试图掰开那攥紧的手指。

哪咤的手却像生了根，纹丝不动抓着他的衣袖。

小龙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先松开手，我帮你把靴子脱了。”

哪咤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乖乖放手。敖丙为他脱去靴子和外袍，又拧了湿帕子来擦那滚烫的脸。帕子拂过额头丶鼻梁丶脸颊，在哪咤唇边迟疑了一瞬。

这里还残留着酒渍，要处理的。

敖丙放轻了动作，隔着丝帕触到那柔软的瓣，似碰到了带着露水的海棠。他心头蓦地颤动，慌忙要收回手，却对上一双突然睁开的丶氤氲着醉意的眼眸。

“敖敖，”哪咤含糊地唤道，眼神涣散，“蝴蝶……喜欢吗？”

敖丙握紧手中的坠子，墨蓝色的翅膀硌着他的掌心。他急于脱身，只好哄着醉鬼说道，“喜欢。”

——喜欢蝴蝶就好。

哪怕……不喜欢他。

哪咤听罢，嘴角扬起一抹餍足的笑，眼睫很快又合上。不多时，绵长的呼吸声便在室内缓缓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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