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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蓬莱 待桃花开过三度蓬莱镇上起新（第8页）

“这是……”杨戬惊讶地睁大眼睛。

云华：“禁术已解，疫病自消。龙族念我以命相抵，特遣群龙行雨，济此苍生。”

杨戬看到镇子中央，百姓们围着母亲和少将军的遗体跪拜，啜泣声此起彼伏，也有人双手合十喃喃祝祷。几个孩童不懂生死，已然在街巷间追逐笑闹起来。

不知是谁家先挂起了红灯笼，渐渐地，整个镇子都亮起了喜庆的灯火，恍若年节将至。

“一为蓬莱。”玉帝忽然说道。

杨戬不解，“什麽意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华盖星君走入，衣袍犹带着下界的水汽。

“陛下，”华盖拱手一礼，声音里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倦意，“蓬莱之劫已平，小仙该回宫了。”

杨戬目送着那道身影化作金龙，没入云海之中。

“二为蓬莱。”杨戬喃喃道。

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玉帝丶杨戬与云华仙子飘渺的魂影。

玉帝挥手，半空中凝出一面澄澈的水镜。镜中显现出另一个世界蓬莱镇的景象，桃林灼灼其华，落英缤纷处，红衣少年正茫然四顾。

“李哪咤？”杨戬认出了那人，“他不是死了吗？”

云华笑起来，“生死轮回，自有其道。天命所归之人，纵使魂飞魄散，亦能重获新生。”

“三为蓬莱。”玉帝说完，水镜消散。

杨戬沉默良久，跪下行了礼，“舅舅……我错了。”

玉帝走下龙椅，亲手扶起杨戬，“起来吧。你母亲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

云华仙子的光影渐渐变淡，“戬儿，我该回灯中修养了。记住，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看着你。”

杨戬急切地问，“母亲，我们何时能再见？”

“待桃花开过三度，蓬莱镇上起新楼。”云华仙子的声音随着光影一同消散，“那时，便是我们母子重逢之日。”

“收好它。”玉帝将一块封神灯的碎片递给杨戬，“这是你母亲的命灯，它会指引你找到重聚的方法。”

杨戬紧握碎片，感受到其中微弱但坚定的温暖。他望向殿外，云海翻腾。下界的欢笑声隐约可闻，那是重获新生的蓬莱镇民在庆祝。

“舅舅，”杨戬忽然问道，“我需要做些什麽？”

玉帝意味深长地笑了，“首先，去向被你打伤的天兵天将道歉。然後……三界很大，需要守护的地方很多。你觉得呢，司法天神？”

杨戬泪眼朦胧，霎时他明白了许多事：为何蓬莱镇的疫病恰好爆发，为何母亲和华盖都出现在哪里，甚至为何敖丙此时来到这个世界……

“这一切都是试炼？”他喃喃道。

玉帝点头，“蓬莱有三重境界。一为重逢之喜，你与母亲久别重逢；二为人间之乐，蓬莱镇民重获新生；三为……”

他挥袖展现一幅画面，敖丙站在另一个世界的蓬莱镇，面前是已经复活的少将军，“生死轮回，破镜重圆。”

杨戬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块垒渐消。他忽然明白了玉帝的苦心——

神明若无慈悲，与妖魔何异？

杨戬转向玉帝，郑重叩首，“杨戬知错了。”

玉帝微笑颔首，“既如此，往後更当恪尽职守，护这一方百姓周全。”

杨戬踏云而立，衣袖当风。蓬莱镇的炊烟袅袅升起，孩童的嬉闹声穿过街巷。码头上渔歌阵阵，湖水波平如镜，映着碧空万里。

他望着这人间烟火，胸中那股郁结多年的怨气，不知何时已消散无踪。

杨戬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一为蓬莱，得见至亲骨血；二为蓬莱，誓守天下苍生；三为蓬莱，悟彻轮回不息丶希望永存。

12.

蓬莱镇者，山环若屏，水绕如带，云雾缥缈，恍若仙乡。

昔有血疫流行，夜哭不绝，民多殁于獠牙之下。幸有龙群过境，鳞爪耀日，吐息成霞，疫病遂消。自此风物愈秀，四时如春，人皆言：“此真蓬莱也。”

过客每见暮烟起时，犹闻龙吟隐隐，盖灵迹未远矣。

【杨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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