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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心魔 只有他自己和一场无人知晓的幻梦（第2页）

而那一瞬，哪咤将自己的灵台撕开了一道缝隙。

他看见了。

陈塘关的梧桐树下，父亲举起一本古籍赏读，母亲端着刚煮好的酒酿圆子，大哥和二哥在下棋，而他……

他的袖子里蜷着一条小龙。小龙低头啃着他掌心里的圆子，腮帮子鼓鼓的，糖霜沾在须上，亮晶晶。

一念生，心魔起。

哪咤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姜子牙的鞭子在腰间晃动，敖丙和妲仁说着什麽。另外俩咤背对着他，各怀心事地走着。

没有人发现。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哪咤的灵台被撬开了一线，又被他自己狠狠合上。

哪咤垂下眼，指尖在袖中蜷了蜷，像是在确认什麽。

——空的。

没有小龙，没有圆子，没有糖渍。

只有他自己和一场无人知晓的幻梦。

他眉眼弯弯地笑了，擡脚跟上衆人，仿佛刚才的恍惚从未发生。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包括敖丙。

5.

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真正的营盘。

营盘扎在山坳里，辕门高耸，刁斗声声，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打头迎出来的将领剑眉星目，身板笔挺，一股子凛然正气扑面而来。

正是西岐的姬发。

敖丙仔细打量，这人形貌与幻境里的傀儡有八九分相似。不过眼前这位更加坚毅，举手投足间透着压不住的锋芒，绝不是死物能模仿的。

“各位一路辛苦。”姬发抱拳，向衆人行了一礼，“营外邪门歪道不少，路上没少遭罪吧？”

姜子牙上前一步，“将军料事如神。半道儿栽进个迷魂阵，里头竟有个冒牌货顶着将军的脸，差点挑得我们自家人动起手来。”

姬发不虞道：“又是那九尾狐狸苏妲己的把戏。不瞒诸位，这附近村子遭了大难。”

他引着衆人进了中军大帐。

墙上挂着岐山地图，好些个村子上都点了不祥的红圈。

“白天还好好的村民，只要子时的更鼓一敲……就全变了。见着活物就扑就咬，跟疯魔了一样。我的人马驻扎在这儿，日夜弹压，也不过疲于奔命。”

哪咤盘腿坐在蒲团上，闻言嗤地一笑：“就几堆烂肉骨头，也值得西岐少主这麽愁眉苦脸？放小爷一把火烧过去，保管烧得它们渣都不剩。”

敖丙没搭理哪咤的嚷嚷，只盯着姬发问：“根源找到了吗？”

姬发摇头，示意大家去看地图上的标记，“难！只摸到一点规律，每逢三更天，村东头的古祠里必定会响起狐狸叫。叫声一起，活尸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疯得更厉害。”

“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狐狸的窝，更别说破解的法子了。”

姜子牙捋着雪白的长须，缓缓道：“贫道夜观天象，此地阴煞之气盘踞。再看尸毒蔓延的路径，分明暗合九宫凶煞之位，摆明了是有人驱动邪法，借地底怨气，把活人炼成了尸兵。”

“炼尸兵？”金莲咤蘸了点茶水，在案上勾画着奇特的符号，“《阴符经》里提过‘炼尸术’，需借子夜最阴邪的时辰为引子，再以妖狐的悲鸣为咒语。若破祠堂真是源头，那些行尸……”

“都是活人变的。”姜子牙截断他的话，“妖法蚀魂，邪咒锁魄。再拖下去，只怕百里之地，都要化作人间鬼域。”

6.

帐内一时没人说话。

李哪咤本就蕴着火气，遂拍案而起，“啰嗦什麽，知道是狐狸精搞鬼不就行了？咱们就趁天黑杀进破庙，揪出她尾巴剁了完事儿。”

妲仁缩在角落，噤若寒蝉。

姬发站起身，手按在剑柄上，“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今夜子时，本将亲自去探古祠。只怕妖法诡异，需借诸位神通相助。”

敖丙也跟着站起，“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7.

姬发着人引路，带衆人到了一处营区。亲兵指着几顶半旧的毡帐道：“诸位仙长，这几顶帐篷还算齐整，只是军中简陋，委屈各位将就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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