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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血吻 记住了这是你的烙印（第2页）

妲己擡起眼，看向被风吹得低伏翻滚的草浪，“无论那人是谁，无论他披着何等光鲜的外衣，这便是天命运行的代价。”

“……天道丶人道，何至于此？”姜子牙沉吟，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苦涩。

5.

风凝滞了。

杨戬挺拔的身姿佝偻下去，一时仿佛被抽走了脊梁。姜子牙闭上眼睛，花发在凄风里显得更加萧疏。

敖丙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金莲咤。神将低垂着头，乌发遮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神情，只有周身奔涌的热浪呈现他内心的起伏。

“何必如此惊诧？”妲己将衆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慢条斯理地将那卷羊皮重新收好，“此‘姬发’去了，自有彼‘姬发’应运而生。日月轮转，草木荣枯，皆是定数。去一个豺狼，未必不会再来虎豹。”

“这乾坤，这命数，几时又真系于一人之身？封神榜要填满，朝代更叠，这人间总要换个法子继续运转下去，不是麽？”

6.

回营。

队伍沉默地前行。

几人踩在皲裂的大地上，发出沙沙声。杨戬走在最前，姜子牙紧随其後。

妲己走在这两人中间，身影单薄伶仃，步履却平稳极了，仿佛踏上的不是去往风暴中心的险途。

敖丙和金莲咤落在了队伍最後。

小龙低着头，他盯着自己靴尖，脚步越来越慢，几乎要停下来。金莲咤就在他前方几步之遥，偶尔会侧头，重新拉近自己和敖丙的距离。

前方的队伍拐过一片稀疏的枯杨林，几人暂时被树干遮挡。

风声似乎小了些。

“哪咤，”敖丙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在清风亭，妲己说到气运……你早就知道她不对劲，是不是？”

“是。”金莲咤承认得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为什麽？”敖丙眉头蹙紧，问出了在他心头盘桓许久的问题，“你又是怎麽来到这里的？”

“气运。”金莲咤开口解释，“凡人的祈愿繁多，汇聚成海。我回应他们，实现他们的渴望……作为交换，他们的相信丶感激和供奉便成了我的柴薪，我的根基。”

“我帮他们，他们也成就了我。香火愿力足够旺盛，便能撬开世界的壁垒。”

7.

敖丙怔怔地望着对方。

神将的侧影显得有些虚幻，好像随时会随着黯下来的天光而消散。

风吹起敖丙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清峻的脸。蓝眸盈盈，紧张地盯着金莲咤，“如果有一天，香火散尽，愿力枯竭，或者你找到了回去的路……你会离开吗？”

回去？

那个世界恐怕已化作宇宙尘埃中的一粒微尘，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早已无处可归，何谈离开？

看着小龙紧张的神情，金莲咤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天道无情，聚散有时。我不能保证，但会尽力留下来。”

听见“不能保证”四个字，敖丙脸上最後一丝血色也褪尽了，整条龙僵在原地。

队伍已经走远，只剩下他们二人。

“小龙君，该赶路了。”

言罢，金莲咤走出十数步，却不见敖丙跟上。他心知自己玩笑开过了火，忙转身回寻。

金莲咤伸出手去，欲牵小龙同行，口中温言道：“天色已晚，莫要……”

8.

敖丙没动。

金莲咤挑眉，挠了下对方的掌心，“怎麽了？”

闻声，敖丙擡起头，那双总是含着水汽的蓝眸，转而被一种非人的丶竖立的龙瞳所取代。他不再是那个谦和有礼的东海三太子，化作了一头被触怒逆鳞的凶兽。

小龙朝金莲咤扑了过去，欺身而上。

金莲咤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几步，後背重重抵在粗糙的树干上。

下一秒，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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