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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救星（第2页）

“吵？！”这个字像火星溅入了油桶，瞬间引爆了江语辰压抑的暴戾。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那双总是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扭曲的怒火和一种病态的执拗，“我他妈不是把你烟都搜干净了？！藏哪儿了？！周若然，你给我交出来！现在！立刻！”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不管不顾地再次扑上去，双手粗暴地在周若然的口袋丶衣襟丶甚至腰侧疯狂摸索，动作带着一种要将对方彻底剥开丶不容丝毫秘密存在的偏执狂态。

两人就在校门口这棵树下，一个冷着脸闪躲，一个红着脸（气的）上下其手地搜身，那画面……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又莫名地真实。

周诺仪嘴角抽搐了一下，额角滑下几道黑线。他就知道！只要他哥和江语辰凑在一起，画风总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跑偏！尤其是涉及到周若然抽烟这个问题，江语辰的反应简直比教导主任抓现行还夸张。

许驿晟依旧靠着树干，但身体似乎因为眼前的“奇景”而放松了那麽一丝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僵硬。

他看着那两个气质出衆丶本该是“救星”的高二学长，此刻却像两个幼稚园小孩一样为了半支烟拉扯推搡，一个面若寒霜惜字如金，一个气急败坏喋喋不休……

他那双死寂空洞的眼睛里，除了残馀的惊愕，似乎还掠过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丶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和荒谬感。

这……就是周诺仪说的“有办法”的人？这混乱的场面……真的能解决那些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噩梦吗？

江语辰最终没能从周若然身上搜出烟盒（天知道周若然藏东西的本事有多好），只成功地把那半支快要燃尽的烟抢过来，狠狠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盖上，力道大得像要把它碾成粉末。

周若然只是整了整被他扯乱的衣领，面无表情地回视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被搜身的人不是他，又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管不住我。

江语辰喘了几口气，似乎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观衆”。他用力抹了把脸，动作带着点粗暴，仿佛想将刚才失态的痕迹连同对周若然抽烟的怒火一起抹去。

他重新转向周诺仪和许驿晟，脸上试图挂回那副掌控全局的面具，但镜片後的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熄的阴鸷，以及被打断计划的不耐烦。

他强行把话题拽回来，语速比之前更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丶近乎命令的口吻：“周诺仪，”他看向周诺仪，“我记得你认识德育处的张老师？找个合适的机会，不用告状，就‘闲聊’一下，说最近听到些不好的传言，关于柴辉初中时利用同学信任传播隐私丶长期语言霸凌的事，好像还有同学是被迫参与的？你表示很担心这种不良风气影响班级甚至年级……点到即止，张老师自然会去‘了解’。刘超那种人，经不起问，为了自保，会第一个把柴辉卖干净。”

“同时，”江语辰转向周若然，“哥，你们高二不是马上有个跟七中的篮球友谊赛吗？找几个‘消息灵通’的七中老同学，‘顺便’聊聊柴辉当年的‘丰功伟绩’，特别是他如何‘出卖朋友博取关注’的，让这些话‘不经意’地传回他现在的圈子。堡垒，先从内部瓦解。没了爪牙，谣言就没了扩散的喇叭。”

“至于那些‘同性恋’的恶心谣言……”江语辰的眼神冷了下来，“堵不如疏，越解释越黑。最好的办法，是用一个更大丶更真实丶更能转移视线的‘瓜’把它彻底盖下去。”

“柴辉自己屁股底下就干净吗？”江语辰嗤笑一声，“他那个体育特长生资格怎麽来的？真以为他跑得有多快？上次区运动会，他小组赛差点被淘汰，结果决赛突然‘超常发挥’拿了名次……巧了，他决赛同组那个原本跑第一的，比赛前莫名其妙拉肚子了。这事儿，有人证，虽然没直接证据，但只要‘风’吹到体育组王老师耳朵里，再结合他最近惹是生非丶传播谣言的表现……你觉得王老师会怎麽看他？体育组会容忍一个品行不端还疑似舞弊的人占着特长生名额？”

“这事儿，”江语辰对周诺仪眨眨眼，“不用我们出面。李薇她们不是爱传八卦吗？让她们‘无意中’听到点关于柴辉比赛‘猫腻’的‘内幕消息’，她们会比你更积极地让全校都知道。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柴辉体育舞弊’这个更刺激丶更‘实锤’的瓜上时，谁还有空关心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风向，自然就转了。”

说到校外混混，江语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变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黄毛和刀疤脸那几个，就是几条欺软怕硬的癞皮狗。他们敢惦记你们，无非是觉得你们是落单的学生，好欺负。让他们知道踢到铁板，自然就夹着尾巴滚了。”

“不用你们出面。”江语辰语气笃定，“我认识几个‘朋友’，正好跟黄毛他们的‘大哥’有点‘交情’。我会让他们‘大哥’知道，他手下这几条不懂事的狗，差点咬了我罩着的人，还打算继续找麻烦。”

“道上混的，最讲规矩也最怕惹错人。”江语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他们‘大哥’为了撇清关系，会‘好好教育’他们的。至于怎麽‘教育’……”他耸耸肩，“保证让他们印象深刻，这辈子都不敢再靠近学校这条街，更不敢再提许驿晟和周诺仪的名字。如果柴辉还想找他们帮忙？呵，他们现在听到你们的名字，估计比听到警笛声跑得还快。”

江语辰说完，双手插回裤兜，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些狠辣精准的策略只是随口闲聊：“怎麽样？三步走，干净利落。校内校外，谣言实锤，一次性打包解决。保证柴辉以後看见你们都得绕道走，那几个混混有多远滚多远，谣言？呵，到时候大家只会记得柴辉是个作弊的小人。”

就在这时，周诺仪看着江语辰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再想到刚才他为了半支烟气急败坏的失控模样，巨大的反差让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

“等等，江哥，我没完全听懂……刘超这边，找张老师‘闲聊’，尺度怎麽把握？万一他当真了，觉得我们在威胁学校，或者直接找柴辉和刘超当面对质，场面失控怎麽办？刘超会不会反咬一口？还有那个体育舞弊的谣言，证据呢？就凭‘听说’？李薇她们传出去，柴辉反手就能告我们诽谤！更别说……还有柴辉舅舅那边……你怎麽确定他舅舅一定会知道？而且，篮球赛上放风……具体要怎麽操作才能‘恰好’传到该听的人耳朵里？你说的‘剩下的不用管了’，是指……”

周诺仪的疑问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江语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最後一点暮光，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丶极其幽深的光芒。

他没有立刻回答周诺仪的问题，反而将目光缓缓移向了一直沉默得像块冰的周若然。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让周诺仪感到不安的丶带着点偏执意味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小周同学，问题真多啊。”他顿了顿，视线牢牢锁住周若然那张没什麽表情的侧脸，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和一丝诡异的亲昵，“不过没关系。因为——”

“你哥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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