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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第1页）

寒假

学期最後一天。

教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将窗外冬日的冷意隔绝在外。

黑板上方的挂钟指针缓慢爬行，距离最後一节课结束还有不到十分钟。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早已放弃维持纪律，干脆合上教案，任由底下的学生窃窃私语。

整个班级弥漫着一种懒散的丶近乎惬意的松弛感——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成绩尚未公布，而寒假近在眼前。没有人再紧绷神经，连空气都变得轻盈。

周诺仪趴在桌上，下巴抵着交叠的手臂，指尖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支圆珠笔。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往旁边瞟——许驿晟依旧坐得笔直，手里翻着一本课外书，神情专注，仿佛对周围的躁动毫无察觉。

但周诺仪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眉梢比平时放松了些，翻书的动作也比平时慢，甚至偶尔会微微出神地盯着某一页，像是在发呆。

——他也在享受这种难得的松懈。

这个认知让周诺仪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满足感。他悄悄把桌角的一小盒巧克力饼干往许驿晟那边推了推，动作轻得像是在试探什麽。

许驿晟垂眸扫了一眼，没说话，但手指微微一顿，随後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周诺仪嘴角翘了起来。

下课铃终于响起。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桌椅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同学们迫不及待地收拾书包，三三两两约着寒假见面的计划。

“许驿晟！”周诺仪迅速把最後一本书塞进书包，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眼睛亮晶晶的，“寒假你打算干嘛？”

许驿晟合上书本，动作依旧不紧不慢，语气平淡：“在家。”

“哦……”周诺仪眨了眨眼，不死心地追问，“那……要不要一起出来？我们可以去图书馆，或者——”

“周诺仪。”许驿晟打断他，声音依旧冷静，但少了往日的疏离，“寒假很短。”

言下之意：别折腾了。

周诺仪撇了撇嘴，但也没太失望。他早就习惯了许驿晟的拒绝，甚至能从对方简短的回答里听出潜台词——“寒假很短，所以很快就能再见。”

——这已经是许驿晟式的“友好”了。

他笑嘻嘻地背起书包，临走前又往许驿晟手里塞了一颗糖：“那开学见！”

许驿晟低头看着掌心那颗包装鲜艳的水果糖，沉默两秒，最终把它放进了口袋。

走廊上，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笑声和谈话声在冬日冷冽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周诺仪刚走出教学楼，就听到身後有人喊他。

“周诺仪！”

他回头，看到江语辰懒洋洋地靠在栏杆边，冲他擡了擡下巴：“寒假别太想我。”

周诺仪：“……谁想你啊！想见天天见的好吗！”

江语辰嗤笑一声，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他身後不远处——许驿晟正独自走下台阶，背影挺拔而孤独。

“啧。”江语辰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转头对周诺仪道，“你倒是挺执着。”

周诺仪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後小跑两步追上许驿晟，和他并肩走向校门。

冬日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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