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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耐（第3页）

终于，周若然转过身。他弹了弹烟灰，目光在周诺仪明显心虚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後移向许驿晟，最後又落回周诺仪身上。

他没有迂回，开口就是直球，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两人心上：“你们两个，交往了？”

周诺仪的心猛地一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下意识地想否认，但看到周若然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又想起刚才房间里那几乎要烧起来的氛围……他知道，瞒不过去了。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周若然脸上没什麽意外，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已知的事实。他继续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牵手了？”

“……嗯。”周诺仪头垂得更低了。

“抱了？”周若然的目光扫过两人刚才明显挨得很近的距离。

“……嗯。”周诺仪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了，耳根红得滴血。

周若然又吸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瞬间变得有些锐利的眼神。他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压下某种情绪。

“……什麽时候的事？”他的声音依旧没什麽起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周诺仪脑子一片混乱，但在这绝对的压制下，他选择了坦白：“……过年那天……出去找他，在回来的出租车上，牵手了……”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後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周若然沉默地看着他，指间的烟灰无声地掉落一截。

他盯着周诺仪看了几秒，眼神复杂，最终似乎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语气听不出褒贬：“……倒是诚实。”

这句评价让周诺仪更加忐忑不安。他鼓起勇气擡眼飞快地瞄了一下哥哥的表情。

周若然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震惊，反而是一种……了然的平静，甚至带着点意料之中的无奈。

周若然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灯光下缓缓散开。他看着周诺仪那副紧张得快哭出来的样子，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无奈，压低了声音：“稍微收敛着点。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俩那眼神，还有你……都快贴人身上了，差点被爸看出来。”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别气着他。”

这算是……默许了？周诺仪心头一松。

周若然的目光在周诺仪和许驿晟脸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许驿晟身上。他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周诺仪，语气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你们两个，没忘了吧？”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安静的房间里。

周诺仪茫然地擡起头。

周若然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没什麽温度的弧度，眼神冷得像结了冰：“没到年龄的事，”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但凡让我知道你们敢越界……”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先刺向周诺仪：“不仅打断你的腿。”

然後，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牢牢锁定了许驿晟：

“还打断你的。”

他最後瞥了两人一眼，尤其是脸色微微发白的许驿晟，将烟头摁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留下一句不容置喙的安排：“今天晚上分开睡，客房我收拾出来了。”

随後就把两个人“轰”出去了。

……

“我……”周诺仪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我哥……他是不是太凶了？”他小声抱怨，带着点後怕和替许驿晟感到的委屈。

许驿晟走到他面前，擡手，没有像刚才那样触碰他的脸颊或痣，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带着安抚的意味。

“没有。”许驿晟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什麽波澜，“他是为了你好。”他看着周诺仪的眼睛，眼神认真而坦诚，“他不说，我也知道。不会过界的。”

“现在确实还是以学业为主。”

“哦……”周诺仪闷闷地应了一声，垂下脑袋。

过了几秒，他又擡起头，眼睛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希冀，声音压得极低：“那……那睡觉前，偷偷牵一会儿手……”

许驿晟看着他这副又怂又贪心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纵容的微光。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

客房就在周若然隔壁。

似乎是早已经收拾好的，床铺整洁，散发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许驿晟门口，感觉到身後人的目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最终，他伸出手，没有去牵周诺仪的手，而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周诺仪身体一僵，随即一股暖流顺着被握住的手腕蔓延开来。他微微侧过头。

许驿晟的手指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两下，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慰和承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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