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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神明为何不说话16 冷抱抱我（第2页）

“驱邪仪式已经完成了，但来者是客，陆先生又和我们温家颇有缘分，师父说二位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让我陪同二位四处转转。”

陆何言正愁找不到办法，留在温家或许还有几乎，没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反倒是方佑白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实在不想让陆何言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牵扯太多，一听温莹这麽说，开口问道：“是什麽缘分？”

温莹眨了眨眼:“其实也没什麽，只是陆先生和我们家里曾经的一位前辈长得有些许相似……唔，也不能这麽说，那位前辈不是温家人，只是和温家的雪言先祖关系匪浅。”

不知为何，一听到“雪言”这号人物，陆何言心里就莫名隐隐有些不安。

方佑白若有所思：“关系匪浅？”

温莹点点头：“道侣。”

方佑白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松下来，按温莹的说法，这都多少年前的前尘往事了，再硬扯上什麽缘分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在他看来，这世间根本不存在什麽前世今生的羁绊，不过是一些编造出的牵强说辞。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丶亲身所感，人死如灯灭，如果真有来生续缘的说法，他也不至于成天和那些妖魔鬼怪大眼瞪小眼。

他久久没再开口，温莹贴心道：“白先生，还有问题吗？”

陆何言欲言又止。

“有的，”方佑白面无表情，“我姓方。”

***

藏宝阁巨大雕花木门推开，木制与沉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高达数十米的螺旋木梯盘桓在穹顶之下，灯台沿墙而立，映得满壁浮雕刻画的星象图忽明忽暗，展台有序排列，偌大的空间更像是博物馆的布局。

“第一层都是些残卷和留存下来的书册，”温莹经过展柜，玻璃映出她发间银簪，“天象记录，民俗志怪，还有些卦象占卜。”

陆何言顺着她的指引望去，忽然瞥见玻璃反光中掠过一道青影，像是有人从方佑白身後一闪而过。他猛地转头，却只看见一架古书静静杵在原地。方佑白注意到他的视线，回头却什麽也没看见，眼神询问他怎麽了。

陆何言揉了揉额角，只当时自己神经过于紧绷了。

木梯在脚下发出“咯吱”轻响，二楼的寒气来得猝不及防。温莹解释为了保护其中的藏品，温度会相对低一点。

但好在也不是不能忍受，陆何言认真看过去，整面墙的兵器架上悬浮着各式法宝：什麽九环刀，青铜戈，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看不出是什麽东西的法宝。

温莹领着像小学生春游似的二人，在最中央的玻璃展柜前驻足：“这就是雪言先祖的配剑，传闻就是先祖就是靠这柄剑于黑渊斩杀蛇妖，自从先祖隐居後，这柄剑就一直收在这里了。”

剑身泛着冷玉般的光泽，灯光下，隐隐散发着凛冽寒光，确实不似凡品。

鉴于“雪言”的身份，陆何言盯着那柄剑，怎麽看怎麽眼熟。

再往上还有好几层，温莹却抱歉地告诉他们上面的楼层不对外姓人开放，陆何言和方佑白都表示理解，毕竟他们都是外行人，看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来。

一行人下楼离开，不知是不是在上面待久了的缘故，陆何言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活像是被什麽东西盯上了。

他看向其他人，温莹和方佑白皆是神色如常，毫无异样，于是也没太放在心上。

正值盛夏，山间温度虽然偏低，但离开藏宝阁後，陆何言还是觉得体温回暖了一些。刚好温莹提出休息一会儿，陆何言自然没有拒绝。

下一秒，就见温莹熟练地开了局游戏，陆何言不禁莞尔，他还在冥思苦想上哪去找商明溪时，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怎麽这麽凉？”

方佑白的掌心裹住他发凉的指尖时，陆何言才发觉自己的体温低得吓人。少年低头盯着交叠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他掌心的薄茧。

“山间风大。”方佑白的声音混着偶尔几声鸟鸣落进耳中，指尖顺着他手腕内侧轻轻按了按，“外套借你。”

陆何言耳尖发烫，心说他们这剧本怕不是拿反了，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凉亭外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枝叶把青石板晒得发白，温莹的游戏音效里传来“Victory”的电子音，这姑娘头也不擡：“非法组队，举报了。”

方佑白：“……”

下一秒，温莹的手机铃声再次催命似的响起来。

温莹沉默两秒，艰难地接听起来。

只是她接通电话的瞬间，脸色就陡然一白：“……逃出去了？好，我马上过来——”

“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你们先回去，待在房间里，”她眉宇染上凝重，鞋底在青石板上踩出哒哒声响，“别出门，不管听见什麽动静都别开门！”话音未落就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小径尽头，发间银铃的响声被山风扯得七零八落。

看样子，是出了大事。

刚才还晴空万里，忽然间呼呼挂起了风，晦暗天色不知何时漫上廊檐，绵长栏杆投下的阴影在地面仿佛织成一张网。陆何言跟着方佑白转过月洞门时，忽然觉得指尖发麻，像是有细小的冰碴顺着血管往心口钻。眼前忽明忽暗，光晕里浮着几缕灰白色的絮状物，像被揉碎的纸钱。

“冷？”方佑白察觉到他的颤抖，转身时恰好撞进他发颤的目光。陆何言唇色泛白，指尖无意识地攥住对方衣角，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手脚……动不了。”

少年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看见陆何言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然而整个人像是冷极了，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没多想便横臂将人捞进怀里，陆何言身上凉得惊人，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几乎不似活人。

“别怕，我在。”方佑白的声音沉进他发顶，手臂收紧时能感受到怀中人的骨骼在轻轻发颤。陆何言脑袋昏沉地抵在他锁骨处，嗅到少年颈间淡淡的洗衣液的气息，混着不知哪里来的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他想擡头说些什麽，却发现牙关在打战，只能将手指更深地掐进对方衣摆。

是因为温家的被关押的东西吗？他这是……撞邪了？

“小白……”他终于发出声音，尾音带着不自知的颤栗，“冷，抱抱我。”指尖顺着对方腰线往上攀，陆何言脸颊染上病态的潮红，方佑白的衣服被他攥地皱巴巴的。

“那就别松开，不会有事的。”少年喉结滚动，另一只手托住对方後颈，将人更紧地抱进怀里。陆何言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像春雪融化时，渗入冻土的第一缕暖意。

晦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表情，陆何言自然也没办法注意到方佑白眼底幽青色闪动，转瞬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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