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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宵长吁一口气,拍了拍手:“好了,走吧。”
“这扇门後面是什麽?”江暮走近门内,黑洞洞一片,什麽也看不见。
就算拿出打火机,光亮似乎也会被黑暗所吞噬。
江宵说:“是出口,从这里下去,就会到达悬崖下方,也就是闻序坠崖的地方,到时候你们再走一走,应该就能找到出口了。”
门後面显然比室内要潮湿阴冷,光是接触到就会令人无端打起寒颤,还能听到远处隐约寒风凛冽的呼啸声,简直就如同恐怖故事一般渗人。
薄西亭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开锁。”
江宵:“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有什麽可奇怪的?”
薄西亭眼中露出些许困惑表情,缓缓摇了摇头:“……不对。”
“我好像,忘记了什麽。”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进去吧。”江宵道,“从这里下去就行了。”
“你先走。”应惟竹缓缓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江宵的意图,“我觉得你不对劲。”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闻序吧。”
应惟竹的话语逐渐变得冰冷。
“难道当初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说什麽闻序只是兄弟,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现在却骗了我,江宵,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的真心。”
“我没骗你,这次真的要一起回去了。”江宵说,“还有,诬陷你抄袭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我让人去处理了,之後应该不会再……”
“你以为这种事情我查不到吗?”应惟竹打断他的话,金色眼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敢诬陷我抄袭的人本来也不多,我一直不处理的原因,难道你猜不到吗?”
因为知道闻序做的,应惟竹一直在等,等江宵主动来找他,道歉也好,求和也好,他想要的只是再跟江宵见一面。
应惟竹从来都不在意世人看他的眼光,在他的视线里,只有绘画,在这之後,江宵闯进来了,将他的世界搞得一团糟,再挥一挥手毫不留情地离开。
天知道应惟竹有多想杀了他。
江宵离开的第一天,应惟竹毫无波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江宵离开的第三天,应惟竹察觉生活里似乎少了一个人。
江宵离开的第五天,应惟竹失去灵感,画布上永远都只是意义不明的色块。
江宵离开的第七天,应惟竹看两条狗谈恋爱都想发脾气。
江宵离开的第九天,应惟竹给江宵发短信,问他打算什麽时候完成约定。
江宵已经把他删了。
应惟竹把电话摔了。
“可你一次也没有来找过我。”应惟竹说。
收到邀请函时,应惟竹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情,他该是愤怒的,所以他带了一把刀。
如果实在忍不了,就一起杀掉吧,连同他自己这颗不受控制的心。
但不知怎麽,他又充满了奇异的喜悦。
他带上了画架。
他生气,一定是因为江宵带走了他的灵感。
只要能够重新拾起画笔,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带上了小兔子玩偶,那是他们一起抓娃娃抓到的,应惟竹一直很嫌弃这种毛茸茸的玩偶。
这种东西……不适合他,还是丢给江宵处理好了。
然而直到现在,他连画笔都没有拾起过。
就连那个看不顺眼的小兔子,他也不想还给江宵。
还回去,似乎就什麽也没有了。
“对你来说,我只是可有可无的……可以被随便抛弃的人吗。”
应惟竹低语。
这句话,只有他跟江宵能听到。
正在这时,地板跟墙壁忽然震动起来,似乎是楼上的柱子倒塌下来,情况已经十分危机。
江宵抿起唇,对应惟竹说:
“出去後,一切都会变好的。”
应惟竹的眼睛微微发亮,但不太确定地望着江宵。
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吗?
江宵将应惟竹推进门内。但他自己却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锁。
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
那一瞬间薄西亭心里掠起一丝异样,快步上前,正要拉过江宵,只听“咚——”地一声巨响,门在他们面前重重关上。
江宵毫不犹豫,将锁再次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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