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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勉强强吧,就是得不断刷脸,不然连接戏的机会都没有……哎先不说了,咱俩改天再聊,现在忙呢,马上交手机了。”
奉颐怔了怔,说好。可临挂断前,却多了一句:“注意身体……你要好好的。”
程云筝那边应接不暇,没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只懒懒宽慰道:“放心。”
挂断电话後,奉颐一个人坐在黑暗片刻後,起身去浴室,将自己从头到尾洗了干净。
大抵是被水冲刷过,大脑清醒许多。再出来时,许多利害关系都已经理得清清楚楚。
清冷的会客厅摆放了一台黑胶唱片机。
那是当年刚搬进这里时,赵怀钧照顾她这个音乐发烧友,特意多方问询,最後挑的一款德国Clearaudio旗舰机。
这台唱片机光从从海外运回国内就费了大价钱,更不用说它堪比精密仪器的组装调试环节。
奉颐住进来後用过一次,後来终日繁忙于各项通告行程,也再没有功夫多多青睐这台昂贵且程序复杂的“怪物”。可她始终记得他的良苦用心。
放上唱片,轻缓的交响乐如丝绸顺滑地流出来。
复古音质清澈而不刺耳,颗粒质感磨着耳朵,弦乐泛泛,在空气中渲染起朦胧的故事感。
滴答。
头发上的水珠掉在地上。
门口忽而响起一阵动静。
她站在唱片机旁,举目而去,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晃进来。
他今日竟这麽早就回来了。
赵怀钧也没想到此时屋中有人,还难得闲情逸致地放了一段勃拉姆斯交响乐。
他看见她踩在地上的光脚,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她走过去。
奉颐也默契地,朝他张开了手。
快接近她时,他微微躬下身子,伸手将她抱起。女人轻盈的身子在臂弯间被抱得脱离地面一厘米,而後踩在他的脚背上。
她主动勾住他脖子,用一句话堵住他即将出口的责备:“三哥,带我跳个舞吧。”
他们身子几乎紧贴,距离近到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将她吻住。可这样的姿势,又拖着她,怎好大幅度摆动?于是两个人只能互相拥抱依偎着,摇摇晃晃,频率很小地动着。
挽在女人腰间的手在轻轻摩挲,她脑袋偏靠在他肩头的位置,致使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颔首,缓声问道:“怎麽突然回来了?”
“跑一趟通告,明天就得赶回剧组。”
他低低笑起来:“那我回来得巧。”
她也跟着笑了笑,认可了他这句话。
今日与常师新的争吵有诸多伤人的话语,可有一句,奉颐没办法反驳——如果不是赵怀钧护着她,她极有可能会被潜规则丶明码标价。如若不愿,今日程云筝的困境,也是会她的境地。
她心底里一直是感激他的。
思及至此,她忽然问道:“咱俩什麽时候相遇的?”
“二十二入圈,好像二十四岁就遇见你了。”奉颐记忆短暂空白,使劲儿想了想:“那又是什麽时候在一起的?哎,这些年忙里忙外的,都记不清了……”
他却很准确地脱口而出:“二十七。”
“记得真清楚。”
“自然是要记清楚一些的。”
他低头吻了吻她,柔和目光落入夜色里,轻声道:“因为二十七岁的奉小姐风华正茂。”
其实遇见她的那一年,赵怀钧被赵赫轩制衡得焦头烂额,连玩乐的心思都不甚从前。
他需要破局,需要有人为他冲锋。
然後她出现了。
浑然不觉的他阴差阳错地,接住了这个从天而降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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