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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回头,是徐望。
“是我。”
“楚希?”
“嗯。”
徐望也没带伞,缓缓走了过来。
“你怎麽来这里了,北弛说你们今天有采访。”
“懒得去,问来问去都是一样的问题。”其实徐望只是害怕那种感觉,他觉得那些记者似乎都看出了他是在假装盲人,也看出了他的画平平无奇。他看得出来,媒体对北弛更感兴趣。一个非专业出身的天才。
“我想跟你说件事。”楚希突然开口。
徐望已经猜到她要说什麽。
“嗯。”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
“记得。”
“呃,”楚希被徐望的打断搞得有点懵,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其实,我是石希。”
雨渐渐停了,天空也晴朗起来。地上的水坑映出飘动的云。
没了雨声,果园愈加安静。
“我……”楚希试图解释自己为什麽突然离开,但最近发生的事让她难以再提起H市和福利院。
“我知道。”徐望很快接话。
“你知道?”楚希有些惊讶。
“你和孟潞高放熟悉得那麽快,还有很多……”徐望举了很多例子。
楚希点了点头,想起徐望看不见,又开口,“我不是故意一直不告诉你,只是……”
“没关系。”
就这样,石希正式和徐望重逢了。
但两个人各怀心思,没再说更多。或者也没必要再说更多。
“你最近,还好吗?”徐望零零星星听文山青说了一些,但文山青显然也搞不清楚具体情况。
既然已经是石希了,那便没关系了。甚至面对徐望,楚希更坦诚,她把刘香兰丶张强丶张婉的种种事情都说了。
奇怪的是,每讲一次,这件事在她心里似乎就会褪去一层色彩。当你反复不断地叙述,你会逐渐梳理清楚并抽离,它似乎离你更远了。
或许是某种防御机制吧。
徐望听了震惊地说不出话,他才知道她这麽多年承受了这麽多。但是他又不知道怎样安慰,话语是轻飘飘的,失去了眉头紧皱和心脏苦闷的重量。
“那……你要吃糖吗?”徐望从兜里掏出了分装的成长快乐软糖。
楚希愣了一下,看着徐望手里的糖。
眼泪突然无法控制地涌出。
“徐望。”
“成长一点都不快乐。”
于是,渐渐大家都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
方圆和江月继续失联。
孟潞气得大叫,嚷嚷着报警报警。高放说要想办法让张强来听自己的演唱会然後把话筒往他头上砸。
星野问楚希需不需要黑进峥屹的系统看看有什麽东西,高放说这还问什麽呢,赶紧的啊。星野说他不会他只是提供个思路。高放说你快点闭嘴吧。
徐望时不时问楚希一些更具体的问题。
文山青只沉默着。北弛也是。
奇怪的是,看着他们吵吵嚷嚷,实际上他们已经面红耳赤了,充斥着对张强不堪入耳的辱骂,楚希突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像是在高山间终于走过了玻璃栈道,你知道前路遥遥无期,也知道还会有玻璃栈道,甚至可能有铁索桥,但你跨过那条玻璃栈道,终究还是放松了一会儿。
似乎高山并非不可征服,千险万难也并非一人承受。
楚希走到远离客厅的一处空间。
以前城中村的房子逼仄,刘香兰也只能和各种东西挤在一起。
如今刘香兰和张婉在一起,享有一张安静的桌子。
张婉是楚希在那座大楼抓了一把土带回来的。楚希在那里走啊走,突然绊了一下,她知道张婉抓住了她,楚希就带张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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