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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斯予最开始选中的是另一个长有粉色绒毛大耳朵、融合了耳廓狐基因的漂亮beta。

实验员在介绍购买协议的时候，柳燃因为太久没有喝水，嗓子干的像有火在烧，轻轻咳了一声，不小心碰到睡垫旁的碗。昏暗静谧的地下室，这短促的噪音精准无比的传入明斯予耳中。

正欲在购买协议上签字的手一顿，往噪声来源错了错目光。

十五号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用水泥墙和玻璃门分开的隔间，长长一列，类似养殖场中分隔开的猪圈，每个房间四平米左右，三面贴着纯白瓷砖，靠近走廊的那面是玻璃门，房间顶上吊一盏白惨惨的灯，灯光被瓷砖反射，透着说不出的阴冷。

房间里关着融合了不同动物基因的“混种人”，等待售卖。

柳燃此刻正因为干渴和伤痛在房间角落蜷缩成一团。脖子和四肢上沉重的锁链绑的她几乎不能动弹，脑袋昏昏沉沉，脸埋入腿间，嘴巴因为戴着止咬器无法闭合而酸痛到麻木。大尾巴充当被子盖住身体，背对玻璃门，沉重的呼吸着。

耳尖动了动。柳燃猛地睁开双眼。

高跟鞋调转方向时和地面蹭出微小的摩擦，接着，鞋跟不紧不慢的敲击了两下地面，停在她门口。

被称为“明总”的女人轻声细语的读出门上贴着的简介：“柳燃，女，s级alpha，苦橙味信息素，融合冰原狼基因，长有狼耳和尾巴，听力敏锐，嗅觉灵敏……嗯，完美的实验品。不卖？”

负责接待她的实验员立刻解释，紧张的声线都和平常不一样了：“明总，是在售卖的。之所以一开始没有给您推荐，是因为经过我们的综合评估，认为刚才的十四号耳廓狐不管是性格还是外形都会更符合您的需求。您现在看的十五号冰原狼混种性格凶横恶劣，不服管教，有过多次伤人记录；还被两任主人退货过，我们平时只好把她拴起来……”

柳燃听着实验员细细数落着自己的种种不是。

多说点，最好把她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狼，让这位明总知难而退。

她可不想再拥有第三任主人。

然而事与愿违，明斯予打断实验员，漫不经心道：“狼要是好驯，那还是狼么？”

“把门打开。”

实验员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三两步就先明斯予走到柳燃身边，柳燃感到头皮一阵刺痛，她被实验员揪住头发强行从地上拽起，四肢被锁链束缚，她不得不跪在地上，被迫扬起脸，眼前一片刺眼白光。柳燃眯了眯眼睛才适应突然变强的光线。

柳燃最先看到的是那双足有六公分高的红底尖头黑色漆皮细根高跟鞋。往上，黑色丝袜包裹着笔直纤细的小腿，西装批在肩上，白色内搭领口锋利的像刀。

清冷凛冽的暴雪后香水味割开沉闷浑浊的地下室空气。半框金丝眼镜模糊掉漆黑瞳孔，反射光线却不接收任何温度，仿佛沉入寂寂永夜。

明总的鞋底比柳燃身上还要干净。精致考究的外表和地下实验室格格不入，在肮脏潮湿的背景板上突兀的光鲜亮丽着，如同腐烂玫瑰中生长出的坚硬毒刺。

实验员低声呵斥：“老实点，别乱动。”

女人居高临下的俯瞰。目光滚过柳燃全身，只在她头顶的狼耳和身后垂下的尾巴上停留的久些。

俯身，屈起手指，逗狗似的在柳燃下巴挠了挠。

“耳朵不错。尾巴破了，能不能恢复？”

她问实验员。

柳燃心里一凉。

“能的明总，按时擦药，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好，新长出来的毛毛保证和耳朵上的毛一样漂亮好摸。”

说着，实验员揪起一只狼耳，将它完全立起，讨好的向女人展示那新雪般蓬松柔软的银灰色毛发和粉红干净的耳道。

柳燃偏过头，厌恶的从实验员手中夺回耳朵。项圈擦过脖颈上的伤，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涩声。

帝国法律对于他们这种融合动物基因的“混种人”没有明确规定。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自愿”同地下实验室签订“实验志愿者”协议，研究所还会在名义上支付他们一定的“酬劳”。

不久前实验室租借的地下室所在的街区即将迎来翻新改造，实验室准备整体搬迁到隔壁市。今天是他们呆在a市的最后一天。

柳燃原本和其他几个“混种人”商量好，明天在离开a市的转移过程中趁机逃跑。混种人实验处在法律灰色地带，尽管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没鼓励发扬，实验室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他们，逃跑后恢复自由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如果这位明总真要买她……

柳燃目光沉下去。

明总似乎很是满意。

她改为用三根手指钳住柳燃下巴，仔细欣赏柳燃的脸。脸上虽然伤痕错落，不过都是皮外伤，她已经能想象出伤好后这会是一张多么让人惊艳的脸。再配上那两朵像蒲公英一样毛茸茸的狼耳，她都有点爱不释手了。

“就她了，重新拟协议吧。”

实验员边觎着明斯予的脸色，边忐忑的提醒她再考虑考虑：“明总，十四号您要再看看吗？她很乖，是我们目前最听话的实验品，虽然手感确实要比十五号稍稍逊色一些，不过也是很不错的，您可以摸摸看，和她互动……”

实验员在心里偷偷哭天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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