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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很乖,还算听他的话,雷古勒斯凝视着身旁的杰西卡诚恳反思错误,承诺以后都会和他商量好再行动。沙色的发辫随着她下楼的动作晃,就像坏掉的钟面上的钟摆,他分出一点精力去数钟摆摇晃的拍子,数到十七左右忽然听到杰西卡毫无征兆的小声惊呼,她的声线脆生生,雷古勒斯一个恍神,前面数的便全作废了。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大概走到五楼时杰西卡突然说,她刚才一直在反思,自己确实应该多尊重雷古勒斯的意见。是她作主揽了活,所以她要负起责任:“我们回一趟八楼。”
有求必应屋原本的样子简直像个大号的垃圾回收处,尽管每个巫师都被教育过不能仅从一件物体的表面估计它的魔法。杰西卡踮踮脚,很快搜寻到了目标,她身手敏捷,从无数个破笔记本、空着的龙舌兰酒瓶和一筐干瘪的蒲绒绒尸体中拖出了一台看不出模样的机器。
“原来真的有,”杰西卡的声音中充满惊喜,在雷古勒斯的视角下她的蓝眼珠都快发光了,那分明是见到宝藏才有的神情,“我一开始只是想碰碰运气。”
雷古勒斯欲言又止,要他说就这种成色,还不如让它一直埋在里面。
如果一台魔法打字机无法正常工作,一个有经验的打字员只需瞧上一眼就能知道它出了什么问题,堵灰、字模生锈或是魔咒失灵,但两个15岁没有生存烦恼的纯血统巫师是不会明白的。杰西卡掏出她的榛木魔杖,先把打字机上的灰清干净,又试着给了它一个复原咒——结果它被拆卸成了几十块零件,又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奇怪的类圆柱形。杰西卡惊呆了,她不解的微微歪头,好似在努力思考这个打字机之前受过什么样的折磨。
看上去,这台机器并没有受到用心的照顾,它可能是被用来做了什么拆解咒语的实验。雷古勒斯也拿出了魔杖,再任由杰西卡瞎搞她非把它炸了不可。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一台从麻瓜那里借鉴来的半魔法物品,归根结底不能难到哪儿去——
一小时后,雷古勒斯有点怀疑人生,上次他感到同样的茫然还是小天狼星把他的课本变形后塞进了早餐的茶杯里,他从祁门红茶中喝出了墨水味。他想报复,但意识到同等程度的恶作剧根本不会困扰到兄弟,这让他的不满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关于两个月前米勒家自作聪明拆分的手稿,他有办法复原,那不费他什么功夫,可该死的麻瓜制品则截然不同。经过雷古勒斯整整一小时的努力,这台可怜的魔法打字机上终于初步有了打字机该有的摸样(也就是说,它终于看上去像一台打字机了),但内里还差的很远,他不了解这些麻瓜设备的系统构造,所以无法用适当的魔法指挥它。而杰西卡则乖乖坐在地上,尽力的帮他一些能帮上的忙。
态度着实诚恳,这让雷古勒斯无法迁怪。雷古勒斯又根据他这一个小时的理解施了一个复合咒语,结果一股浓烟从魔法打字机的当中冒了出来。看到浓烟出来之后,杰西卡米勒展现了身为赫奇帕奇当家球手的良好反应,她眼疾手快地用袍子捂住了冒烟的打字机,给了雷古勒斯施反咒的时间,事后她把自己的袍子拿起来,上面已经全是烟味了。
“我再想想办法,我会把它修好的。”杰西卡被衣服上的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在布莱克次子的“教育”下她本来已经很愧疚了,现在她又害得他在有求必应屋里坐牢,“抱歉,雷古勒斯。”
“回去吧,”雷古勒斯收了魔杖,这一天真是失败,他最大的成绩居然只是让一台魔法打字机看上去像台打字机,“明天第一节的早课是魔药。”
杰西卡后知后觉:“现在几点了?”
理论上他不应该被这种程度的阻碍困扰,麻瓜的技术本来就是和魔法完全不相关的领域,第二天雷古勒斯眯着眼在魔药教室杀害甲虫,他的手很稳,耐心的把它们一只只分泌了黏液的眼珠榨汁。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愚蠢的麻瓜们体会不到魔法的力量,但数量又是那么的多,以至于让巫师只能屈居在夹缝之间,甚至还要为了麻瓜隐藏巫师的存在。他把最后一对眼珠丢回玻璃罐里,回头看了眼同样正迫害材料的杰西卡,她明显还没睡醒,把夹子戳进了甲虫的喙。
如果虫子也有社会,也有它们赖以生存的技巧,那他是否要因为自己无法攻克它们的技术而感到不甘。雷古勒斯没好气地丢下夹子(旁边的拉尔森被他的气势弄得身躯一震),就拿扬声器举例,声音洪亮完全可以覆盖它的作用,但魔法扬声器还是在巫师间流传开来,现在魁地奇比赛的解说就需要它,毕竟它方便,也不是人人都能熟练的运用魔咒。这些物品有魔法,所以不能完全被认为是麻瓜的技术,它们是麻瓜与魔法的结合品,是巫师向麻瓜们妥协的产物。
思来想去,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被麻瓜的那部分给难到了,他只是缺少了相应的学习——但他们的知识真的值得他去学习吗?
麻瓜不配,他们不配占据如此多的资源,不配享有他们现在的生活。吃过午饭后雷古勒斯回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看书,他们的文章写完了,邓布利多也没提出更多意见(他得
好好思考下邓布利多的动机),现在要解决的只是排版工具这个简单的问题。他坐在最靠近壁炉的位置上喝茶,这里没有人能像小天狼星那样胆敢对他恶作剧,布莱克这个姓氏有一定的威慑力,同时他也五年级了,除了六七学年的学生外没人能踩到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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