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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榜首（第2页）

还可以。

没出前10，也没进前5。考试时候的不在状态，没对整体成绩造成过大的影响。

......

贺...奕呢？考得怎麽样？

他半年没上课，回来的第一场考试，会怎麽对待？拿出实力好好考一把，还是得过且过，凑合得点分？

那人在馀光中就水吞了两颗药，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後一口水，他似乎懒得再去接，舔了下唇角後把杯子收了起来。奚冬咋了眨眼睛，将视线微微转开了一点。

贺奕活动了一下脖颈後朝他看过来，不经心地问：“考得怎麽样？”

“.......还行吧，”奚冬顿了顿，“你怎麽在吃药啊？”

贺奕愣怔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奚冬会问这个。他轻笑了一声：“小炎症，没事。”

奚冬点了点头，喉结滑动些许，像是咽了什麽话回去。

......他在心里悄悄地补了句。明明是故意卡的分，却莫名不想贺奕觉得他只能有这麽点成绩，也是奇怪。

本来分还能更高一点的贺奕瞧出了一点他的别扭，揪过他放在桌面上的答题卡问：“考砸了？”

奚冬摇了摇头，索性摸出手机，自己开始在成绩表上找贺奕的名字。“也没太砸，可能是那两天没睡好。”

刚过完两天周末，别人都生龙活虎的，唯独奚冬眼下依旧吊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要是给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来形容，保准是前日必有大事发生。

贺奕自然而然地信了，只不过，他不知道奚冬为什麽没休息好。

他们班50多号人，成绩表上的名字排成长长一串，奚冬费劲地在他手机上面划拉，很快就看见了贺奕。

表格太长，贺奕的名字并不显眼，真正夺目的是他的分数——

除掉数学，贺奕几乎每一科都比他高了近20分！粗略算算，贺奕总分要高他近百！而数学之所以没有太过明显的差距，是因为他数学这次考了127......

“你干吗不接着去竞赛班啊？”奚冬有点震惊，不过他也不是头一个看见这麽牛逼的分的人，很快班上就投来了好几道艳羡的目光。

“你猜？”贺奕没说什麽，自己也找成绩表出来。将图片放大，先看了奚冬的成绩，才转眼找自己的。

这个成绩表估计又是按照姓氏来排的，他的名字在奚冬上面，列了十几行。对比了下两人的成绩，差的......好像也不算太多？

“我不猜。”奚冬看起来很平静，按灭手机後道：“你必是咱班第一了。”

贺奕笑了笑，嘴角勾出几分痞气：晃了晃手机做了个大佬扇风的姿势：“叫声哥哥，以後带你学习。”

“切——”奚冬白了他一眼，“不要。”

“免费都不要？”

“便宜没好货。”

“......”

*

外头阴了一天，下午没放学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雨点子，从一开始的几滴到现在的细密成线，秋雨绵绵，带着腥湿的水汽，无所顾忌地汹涌丶蔓延。

班里人算了总分排名，贺奕以669的高分在本班断层第一，高出本班第二名97分，力压竞赛班的“尖子生”，荣登本次月考的榜首！

这种几乎是爆炸性的消息班上传开的速度比任何明星八卦都要快，仅仅这麽点时间，整个年级都知道了，这次的空降年级第一，是高三1班退下来的大神。

接下来的几节课，贺奕明显能感觉到，班里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同样是假装不经意地瞧，这种略带一点惊异和仰慕的目光，让贺奕如芒刺背的同时，又隐隐有一丝找回从前的快感。

枯枝抽芽丶花朵盛放，群蝶凋零，候鸟南徙。从深冬到夏末秋初，这半年里，贺奕辞离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不断在手术丶复健丶心理辅导当中游走......

每一个截肢病人要走的路他都经历了一遍，而最终，真正让他克服心理障碍的方法，居然这麽简单？

贺奕凝着眸子看了看桌上铺的试卷，米色的纸张仿佛撕裂空间，在昏暗中拉开沉重的巨门，远途熠熠的光辉渗透进来，星星点点，灿若云霞。

原来.......摆脱阴影，是需要身上有更夺目的标签。少年的轻狂或许在名人大家的成功学上很难占领一席之地，但它当下所带给人们的振奋与鼓舞，却是以後无论怎麽勇敢，都无可触及的遥远。

一颗心喜悦地飘了起来，实际上，自从他回来学校，就没这麽轻松过。

良好的心态让贺奕重新快乐了起来，班里人也很轻易地走近了他的接纳范围。正常交流他不会爱答不理，有人来问他题他也会给人家讲一讲。刚来时铸起的铜墙铁壁，正在快速地消融。

复发了几天的幻肢痛离奇消失，当贺奕感觉一切似乎都在朝着阳光明媚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晚间，那阵明明已经放过他的痛楚却再次袭来。

贺奕咬着牙摸黑下床吃完药，回来时稍不留神，膝盖擡起的高度差了几分，就被床板狠狠撞了一下！

他痛苦地蜷起身子，皮肤和骨骼手牵手爆发出剧烈的酸爽。头一回有种强烈的疑问在贺奕心头浮现，自己的生活还能更操蛋一些吗？？？

他在静夜里凝望黑暗，黑暗幻化成一朵朵诡异的形状，聚集离散，飞舞奔腾。贺奕靠在冰冷的墙边，茫然又恐惧。

考试的胜利带给他的喜悦如此有限，短暂的愉悦无法使他痊愈，自己想要的，或许远不止眼前......

快乐......

真正的快乐到底在哪里？

药效渐起，墙面被体温染上半抹温和，贺奕渐渐生出困意。黑暗里似乎有个孤寂的身影走在前方，蜿蜒的路盘旋在他脚下，远方一片朦胧。

那人低着头，走得很慢，却不见犹豫。

贺奕下意识伸手想去抓住他，可一眨眼，除了漆黑一片，他又什麽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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