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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闱鏖战名动一省(第1页)

第8章秋闱鏖战,名动一省

青州府学,暑气未消,空气却已悄然染上秋的肃杀。庭院中几株高大的银杏,叶片边缘开始泛出淡淡的金黄。书斋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几乎要滴下水来。往日里朗朗的诵读声被一种压抑的寂静取代,学子们或伏案疾书,或抱头苦思,或对着窗外发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乡试(秋闱)临近了!

这是通往举人功名丶踏入真正士绅阶层的关键一跃。一旦中举,便是“老爷”之尊,可免除赋税徭役,可称乡绅,可入仕为官!其意义远非秀才功名可比。整个府学,无论出身寒门还是富户,此刻都绷紧了神经。

沈砚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银杏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他面前摊开着厚厚的《春秋左传》,旁边是密密麻麻写满批注的笔记。他强迫自己逐字逐句地推敲着微言大义,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旋着周教谕昨日在讲会上沉重的话语:

“今岁秋闱,非同小可。江南数省水患初平,流民未安;北疆鞑靼异动,边陲告急;朝中清丈田亩丶整顿吏治之声又起……主考官必以此等实务策问!尔等平日所学,是骡子是马,秋闱场上见真章!切莫再拘泥于寻章摘句,空谈性理!”

实务策问!这正戳中了沈砚的兴奋点,却也带来了更大的压力。他合上《左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目光投向窗外。府城的繁华喧嚣似乎都被这高墙隔绝,只剩下这方寸书斋内无声的厮杀。他想起远在清河村的小院,想起林清喻在油灯下笨拙习字的身影。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他必须更进一步!为了那个在泥泞中与他相互扶持的人,为了那个被他称为“家”的地方!

“沈兄!沈兄!”陈啓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打破了书斋的寂静,手里挥舞着一卷邸报抄件,脸上带着忧色,“你看!最新的邸报抄录!朝廷要严查各地‘诡寄’丶‘飞洒’之弊,清丈田亩!还点了几个江南富县的名!这…这策论方向,是不是就定了?”

李文博也默默放下手中的书卷,眉头紧锁:“清丈田亩,触动豪强根基,谈何容易。前朝张居正一条鞭法,功败垂成,殷鉴不远。此题若出,如何破局?既要体察朝廷深意,又要顾及地方实情,更要拿出可行之策…难!难如登天!”

沈砚接过邸报抄件,快速浏览。文字冰冷,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清丈田亩,核心在于‘均平赋税’四字。朝廷意在抑制兼并,增加国库,纾解小民之困。然豪强抗拒,胥吏上下其手,小民不明就里反受其害,此其难也。破局之要,或不在‘丈’之本身,而在‘丈’之前後。”

“哦?沈兄有何高见?”陈啓明和李文博都凑了过来。

“丈前,需有雷霆之威,昭示朝廷决心,严惩阻挠清丈之豪强与贪腐胥吏,以儆效尤!更要广贴告示,详述清丈缘由丶方法丶好处,使小民知其利而配合,断豪强煽动之根基。”沈砚目光锐利,“丈中,需选正直干练丶通晓农事之员主持,辅以本地德高望重之耆老监督,务求公开公正!丈册一式三份,官府丶里正丶农户各执其一,相互印证,杜绝篡改!”

他顿了顿,手指敲着桌面:“丈後,才是关键!赋税如何重新核定?是按新丈田亩,还是新旧结合?税率如何调整?新增税负是否会转嫁佃农?需有配套良法,确保税负真正落到田主头上,而非层层盘剥,最终由耕者买单!否则,清丈非但无功,反成祸乱之源!”

陈啓明听得连连点头:“妙!沈兄这是打蛇打七寸!不纠缠丈量技术,直指人心和制度根本!先立威,再立信,最後立制!环环相扣!”

李文博眼中也闪过一丝亮光:“沈兄所虑深远。尤其这‘丈後’配套,切中肯綮。若无良法善後,清丈必成具文,甚至激化矛盾。朝廷若有此等周全之策,何愁大事不成?”

三人围绕着清丈田亩的实务难点,再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沈砚结合前世对古代赋税改革的了解,提出了“摊丁入亩”的雏形概念(将人头税部分摊入田亩税),以及“官给印票”丶“严禁包揽”等具体措施。陈啓明则补充了如何利用地方宗族力量进行监督制衡的思路。李文博则引经据典,分析了历史上类似改革的成败得失。思想的碰撞,让沈砚的思路更加清晰,对策也更加完善。这已不仅是为了应付秋闱,更是在为心中那个“经世致用”的理想,构建着初步的蓝图。

讨论持续到深夜。沈砚回到号舍,毫无睡意。他铺开纸笔,将今日讨论的要点,结合自己的思考,开始撰写一篇关于“论清丈田亩之难与破局之策”的策论提纲。窗外秋虫唧唧,案头灯火如豆,笔尖在纸上游走,沙沙作响,如同战士磨砺着即将上阵的刀锋。

清河村,沈家小院。

秋风送爽,豆架上挂满了饱满的豆荚,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南瓜藤蔓下,几个黄澄澄的大南瓜静静躺着。菜畦里的茄子丶辣椒也到了收获的时节。小院一派丰收的景象。

林清喻却没有多少喜悦。他坐在院中的小马扎上,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和那本《算经辑注》,旁边放着一把算筹(几根削好的细竹棍)。他眉头紧蹙,小脸绷得紧紧的,手指笨拙地拨弄着算筹,嘴里念念有词:

“王婶家借豆种一升,秋收还豆…两升半?利息是…多少?”他翻着《算经辑注》,找到“粟米”章节,对照着里面复杂的比例换算公式,手指在算筹上艰难地移动着,“三升粟换一升豆…不对,豆种是借的…应该按借粮算利?”他越算越糊涂,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从沈砚离家,家中所有收支人情往来,都落在了林清喻肩上。王婶的豆种要加倍奉还以示感谢;赵木匠帮忙做门窗的工钱虽未明言,但需记下人情;邻里送来贺礼的,要心中有数,适时回礼;秋收的豆子丶南瓜如何售卖,价格几何;家中油盐酱醋丶针头线脑的花销……这些琐碎繁杂的账目,对于刚刚学会百以内加减的林清喻来说,无异于一座沉重的大山。

他不想让夫君分心,更不愿显得自己无用。他咬着牙,一遍遍翻看沈砚留下的笔记(沈砚曾简单教过他记账格式),一遍遍拨弄算筹,在草纸上反复演算。算错了,就擦掉重来。笔尖在粗糙的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如同他此刻焦灼的心情。他多麽希望夫君此刻就在身边,能为他指点迷津。

然而,比账目更让他忧心的,是天气。秋分已过,本该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天空却连续几日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潮湿闷热,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土腥气。林清喻每日都去田里查看,尤其是靠近小河的那片豆田。河水的水位在缓慢上涨,水流也变得浑浊湍急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头。

这天下午,林清喻正在厨房收拾刚摘下来的豆角,一声沉闷的惊雷毫无预兆地在头顶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狂风呼啸着穿过竹林,发出呜呜的怪响,卷得院中的杂物乱飞。

暴雨!毫无征兆的暴雨!

林清喻的心猛地一沉!他丢下豆角,抓起门边那顶破斗笠就冲进了雨幕!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斗笠几乎要被掀飞。他踉跄着冲向屋後那片豆田!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那条平时温顺的小河,此刻如同暴怒的黄龙,浑浊的河水汹涌翻滚,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河水已经漫过了低矮的河岸,正疯狂地冲刷丶吞噬着靠近河岸的那片豆田!一排排挂着饱满豆荚的豆架,在洪水的冲击下东倒西歪!浑浊的泥水迅速淹没了豆苗的根部,眼看就要吞没整个豆架!

“不——!”林清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就要往田里冲!那是他和夫君的心血!是全家过冬的口粮和希望!

“清喻!回来!危险!”一声焦急的呼喊自身後传来。王婶顶着块门板当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上来,死死拉住林清喻的胳膊,“不能过去!水太急了!”

“王婶!豆子!豆子要被淹了!”林清喻哭喊着,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淹了也比人没了强!”王婶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异常坚决,“快!回家拿锄头!挖沟!把水往旁边洼地引!能救一点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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