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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嘉篇（第2页）

“我牵着你走，免得你又摔跤。”小姑娘的手心热乎乎的，带着点细汗，攥得却很紧。

李奎季被她拽着穿过人群，阳光透过机场巨大的落地窗洒下来，把两人交握的手照得格外清晰。她能感觉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目光，有好奇，有善意，却没有想象中的局促。

原来被人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手，是这种感觉。

候机时，许瞳嘉跑去买了两杯热可可，回来时手里还攥着个粉色的发圈，上面缀着颗小小的草莓。

“给你。”她把发圈往李奎季手里塞，“刚才看到的，觉得很配你。”

李奎季看着那颗塑料草莓，红得有点傻气。她长这麽大，从没戴过这麽少女心的东西，刚想拒绝，就对上许瞳嘉期待的眼神。

“试试嘛。”许瞳嘉眨着眼睛，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戴一会儿，好不好？”

最终还是妥协了。李奎季任由许瞳嘉踮着脚，把发圈系在自己的低马尾上。小姑娘退开半步，歪着头看了半天，突然拍手笑：“好看！比我想象中还好看！”

周围有旅客投来善意的笑声，李奎季的脸颊有点发烫，伸手想去摘，被许瞳嘉按住手腕。

“别摘嘛。”许瞳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颗草莓，声音放得很软，“我觉得...很可爱。”

这声“可爱”太过真诚，让李奎季的动作僵住了。她看着许瞳嘉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那段失败的感情——前任总说她太严肃，像块捂不热的冰，从没人用“可爱”形容过她。

原来在喜欢的人眼里，连傻气的草莓发圈，都能变得可爱。

“就戴到登机。”她最终还是松了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登机广播响起时，许瞳嘉正趴在李奎季肩上看照片。屏幕里是昨天在卢浮宫拍的合影，她张牙舞爪地比着剪刀手，李奎季站在旁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你看你这张，笑得好温柔。”许瞳嘉的指尖划过屏幕上李奎季的脸，“比你平时板着脸好看多了。”

“有吗？”李奎季凑过去看，忽然发现许瞳嘉的相册里，存了好多她的侧脸照——喝咖啡的，看风景的，甚至还有张她睡着时的偷拍，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你什麽时候拍的？”她有点惊讶。

“就...看到好看就拍了。”许瞳嘉的耳尖红了，把手机往怀里一塞，“快走啦，要登机了！”

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奎季忽然觉得，这半个月的旅程，像场不真实的梦。梦里有塞纳河的晚风，有香榭丽舍的梧桐，还有个总是黏在她身边的小姑娘，用最直白的热情，一点点融化她心里的冰。

头等舱的座位很宽敞，许瞳嘉却非要挤在李奎季旁边的位置。安全带刚系好，她就把毛毯铺在两人腿上，美其名曰“省得掉下去”。

飞机起飞时，她偷偷抓住李奎季的手。小姑娘的手心有点凉，大概是有点怕。李奎季没挣脱，任由她攥着，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别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许瞳嘉擡头看她时，眼睛里还蒙着层水汽，像只受惊的小鹿。“我才不怕。”她嘴硬道，手却攥得更紧了。

平飞後，许瞳嘉选了部爱情片，没看十分钟就打了个哈欠，脑袋不受控制地往李奎季肩上歪。

李奎季调整了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电影里的男女主正在拥吻，背景音乐温柔得像流水，她低头看着靠在肩上的人，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心里忽然变得很软。

她想起许瞳嘉在塞纳河畔说的话：“奎季姐，我知道你以前受过伤，但是...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不会像他那样的。”

当时她没回答，只是看着河面上碎金似的夕阳，心里乱成一团麻。可此刻，感受着肩上温热的呼吸，还有攥着自己手指的那只小手，她忽然觉得，或许可以试着再勇敢一次。

电影演到一半时，许瞳嘉醒了，迷迷糊糊地往李奎季怀里钻了钻：“奎季姐，我渴。”

李奎季按铃叫了空姐，要了杯温水。喂她喝水时，许瞳嘉的嘴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羽毛轻轻扫过，酥酥麻麻的。

“奎季姐，”小姑娘喝了水，眼睛亮了些，忽然撑起身子看着她，“我能枕着你腿睡吗？”

李奎季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拒绝，就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像只撒娇的小奶猫。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变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许瞳嘉立刻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把头搁在她腿上，还不忘把毛毯往上拉了拉，盖住自己的耳朵。“这样就不怕吵了。”她闷在毯子里说，声音嗡嗡的。

柔软的发丝蹭过膝盖，带着淡淡的香气。李奎季的身体僵了僵，慢慢放松下来，擡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窗外是厚厚的云层，像棉花糖一样柔软。机舱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低鸣和电影的背景音。李奎季低头看着腿上熟睡的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旅途，好像也没那麽难熬。

许瞳嘉再次醒来时，飞机正穿过云层，窗外是沉沉的暮色。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李奎季的披肩，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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