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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深渊的一只萤,快熄火了。】
陈茗跟礼部来的婚使商量婚期,莫文山的探花郎名次也被吏部的人补了份公文书,送到了他侧君的院落。
贺喜的人敲锣打鼓,给他戴上红花,庆祝莫郎光宗耀祖,并表示:莫郎此番若想入朝为官,只要上书礼部某部门,经宰相们、天子审批,他便可与陈节度使和离,去东都赴职。
燎烟就踢着他快成拖鞋的履出来了,灵魂拷问:“节度使的侧君就不能当官了?”
小宦官一愣,眼前这看似邋遢的俊美青年,竟从莫郎的内房径直走出,带着一脸惺忪与倦怠,显然刚从床上爬起。
小宦官虽在禁庭长大,自诩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难不成这青年是陈家某位子弟,目中无人到竟可以与他的小男嫂光明正大通奸?!堂堂陈节度使继专嫖熟妓,竟又多了项绿帽的瘾癖?
这这这……反正来的路上他义父耳提面命,节度使府邸里头一只乌鸦都最好别得罪,别看陈节度使威震八方,其实睚眦必报。
小宦官哆嗦完,从心底发出来敬意地、且真诚地回答燎烟:“回这位小陈大人,其实是朝堂水深,莫郎若想做出些成绩,自然要清白地入仕。”
所谓清白入仕,自然是起初最好别站派系,进到部门以后……再长远计。
燎烟比莫文山身材高上稍许,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看起来很暧昧地蛊惑道:“莫郎,想甩了陈茗吗?是个好机会!”
莫文山耳朵尖红透,对燎烟小小声说:“小君,别拿我取笑。”
于是对小宦官回道:“天使大人,文山不愿远离家乡,现既已为人妾,自愿守内帷的规矩。”
吏部的人走后,燎烟很不理解地询问:“你真这么喜欢陈郎主吗?”
莫文山实在过于内秀,他的喜怒哀乐被他自己藏匿的密不透风,即使燎烟曾与他有过荒唐的的肉体关系,莫文山也跟个棉花团子一样,逆来顺受。燎烟在莫文山这里几乎感觉不到他有脾气。
昨日下午他被陈茗气了一顿,就跑来莫文山这里找他聊天放松,刚好莫文山有两位族弟也在。那边似乎是因为银钱官职没达到预期值,就埋怨呵斥莫文山不求上进,竟被一个狐媚的贱妾爬在头上拉屎,比个骚货都不值钱。
莫文山本来已放下书卷,冷下脸准备骂这帮族兄弟,让他们爱死哪儿死哪儿,别连累他倒霉。就看见燎烟的轿子落下了。
于是燎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莫文山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燎烟当即从后腰抽出之前抽过陈茗的金鞭甩了过去,把人甩得骂骂咧咧地滚了。
燎烟甩完鞭子,觉着近日困着他的负能量散掉许多。莫文山此地的风水令他神清气爽,笼罩在身上的陈茗的枷锁气息亦散掉许多,脑袋也清醒,于是不顾莫文山的“反抗”,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这大概才是此时政厅里陈茗煞气冲顶的根本原因。
莫文山听见燎烟询问他喜不喜欢陈郎主,眼睛刚好看见花圃一对嬉戏的花蝴蝶,就自嘲地笑笑,回答燎烟:“燎烟小君,我其实很希望有人能拉住我的手。”
燎烟受他情绪感染,一把拉住莫文山的手,问:“这样?我想莫郎的意思应当是执子之手——”
燎烟说着开始迷茫,又时而清醒,眼睛里的光泽明暗交替。
“我在说什么?”燎烟咕哝了几句,他紧紧地握着莫文山的手,挣扎地坚持要说完,“持孽情如心痛,一心在痛上,人与伥鬼何异?”
燎烟满头大汗,艰难地说着话:“我很欣赏你,你弹的古琴我其实听得懂,但我不能回……心意赠与天地即可。”
莫文山拥抱住燎烟,感受他颤抖痛苦的躯体,痛苦挣扎的魂魄,直到燎烟重回冷静。
莫文山最终哽咽着说道:“燎烟,不用担心我。权力是美酒,我不胜酒量,已开始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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