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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别过头,不让自己嘴角已经遮掩不住的笑意被看到。
阿青站了起来,问走进院内的崇县街坊有什么事嘛;
这几户人家都是阿爹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的,有男孩也有女孩,头上都绑着一根白麻带子;
站在前头的那个男子踌躇了一下,把自己孩子拉到身前,对阿青说:
“我们想给赵捕头守灵,也让这些孩子给他们赵叔戴个孝;”
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男子又说他们都受过赵捕头的恩惠,也知道赵捕头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冷冷的,但都是真心为他们好;
他没娶妻没生子,就把崇县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在场的这些小孩小时候都被人贩子拐走过,全是赵捕头不眠不休,紧盯着城门,才把孩子给救回来的,要不是他,他们这些人的家早就没了。
阿青扫了一眼他们,她只认识其中的一户人家;
就是那天和赵吏吃早餐的时候,看到的那户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
阿青也没讲话,只是走了回去,重新坐在火盆前,继续往里面烧着黄纸;
而那些孩子也都被自己的阿爹带到赵吏的灵堂前跪下,原本这些小孩还都只是迷茫的看着白带飘飘的灵堂不知所措;
但有一个跟赵吏比较亲近的女孩哭出声后,其他的小孩也都接连哭成一片,一时小院上空传遍了稚童的哭泣声,真正有了亲人离世后的悲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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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眼中也浮起了悲意,在这种环境下,哪怕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会不自觉的流下两滴泪。
这些街坊自愿担起了抬棺人的职责;
第二天一早,赵县令就来到赵吏的小院,由王师爷主持其他的事宜;
随着悲乐响起,赵吏的棺椁被几个汉子齐齐抬起,缓步走出了院落;
从小巷走到了大街上,而赵县令则亲自做了扶棺人,跟在一旁,头上也围了一圈白麻带;
出殡的队伍后面跟着的,只有阿青和那几个被赵吏救回来的孩童;
孩子哭了一晚,眼圈都还红红的;
在走过第一条街巷的时候,阿青突然听到两边的人家都出了呲啦开门的声音,这条街上的百姓都默默无声的走了出来,一个接一个的跟在阿青他们身后,加入送葬的队伍;
但随着队伍走过崇县内一条条的街巷;
崇县的户户人家都开了门,默默无声的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老迈到要拐着拐杖的老人,他们走了出来,都低着头,跟着棺椁前行,赵吏棺椁之后的送葬队伍越来越长,长到整条街都被他们挤满了;
不知是谁先起头撒了白纸,其他人也开始不停朝天上撒着自己备好的白纸;
白纸散落在地,也散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在一个不被阳光笼罩,黑暗的小巷子里,一张白纸从天下落上,落到黑暗中一个身影的身上;
尽管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但那人身体还是一抖,害怕的用手扫去自己头上的白纸,在乱之下的眼中满是惊恐,不断小声念道:
“有鬼有鬼”
崇县百姓一直送赵吏到了城门,再目送棺椁前行,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阿青他们也在城门前停下,等到众人都散去了,阿青就直接出城离开崇县;
出城门后阿青回头看了一眼;
遍地的白纸,白茫茫的,竟和下过大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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