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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赴约（第2页）

他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毫不掩饰地扫过厅内衆人，最终，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毫不退让的守护，死死钉在巴兰·文森特的脸上，如同宣战。

轮椅平稳地滑入大厅中央，在地面光洁如镜的大理石上留下无声的轨迹，最终稳稳停下，正对着巴兰的“王座”。

距离恰到好处，既不失礼，又带着一种无声的丶拒人千里的疏离。

程梓嘉微微擡起眼帘，目光平静无波地迎上巴兰那双带着审视和玩味的蓝眸。

他没有开口。

巨大的贵宾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只有程梓嘉略显急促却竭力保持平稳的呼吸声，以及轮椅电机停止後极细微的嗡鸣，在无声地切割着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巴兰脸上的那丝玩味笑容，在程梓嘉目光迎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湛蓝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讶异。

最终，是巴兰率先打破了这令人不适的死寂。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微响，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看来，我们的航班没有晚点。”

巴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掌控者的微笑，目光却如同冰冷的探针，在程梓嘉苍白的脸上逡巡，试图找出强撑的裂痕，“只是……我的儿子，你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适合长途旅行。为了一个注定徒劳的交易，值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的话语带着居高临下的“关切”和毫不掩饰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刺。

韩毅握着推杆的手猛地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股狂暴的Alph息素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他死死盯着巴兰，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程梓嘉放在毛毯上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松开。

他依旧没有看韩毅，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巴兰脸上，开口了。

声音带着病後的沙哑和虚弱，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空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

“文森特先生，”他直接略过了那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称呼，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时间宝贵。‘云渺’的完整转让文件，我已经带来了。”

他微微擡手，动作因虚弱而显得有些迟缓，但姿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丶掌控节奏的沉稳。

站在韩毅侧後方丶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何助理立刻上前一步。

他手中提着一个特制的丶印有周氏徽记的黑色密码公文箱。

他动作利落地将箱子放在程梓嘉轮椅旁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丶光洁的金属小几上，输入密码，“咔哒”一声轻响，箱盖弹开。

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摞摞厚重的文件，每一份都加盖着鲜红的公章和骑缝章，泛着法律文书特有的丶冰冷而权威的光泽。

程梓嘉的目光扫过那些文件，随即擡起，再次落回巴兰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按照约定，请出示您的‘晶源三号’现货质检报告丶仓储位置确认函，以及——”他的声音微微一顿，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锐利到刺骨的寒芒，清晰地吐出那个足以震动整个科技界的名字，“‘阿尔法级’碳基芯片蚀刻技术的全套图纸丶工艺验证报告及技术授权转让协议。”

“少一份，”程梓嘉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或者晚一分钟……交易即刻作废。”

他微微後靠，将身体更深地陷进轮椅宽大的靠背里，脸上是极致的疲惫，眼神却是淬火的寒冰。

“现在，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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