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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仓内不允许陪护,程应晓一个人被推进去,将要在这间小房子里独自熬过移植的二十来天。
程应晓一进去,馀晖就心神不宁,一个劲地往仓内看,层层叠叠的玻璃和防护门,自然是什麽都看不见,一想到这麽多天都见不着程应晓,他就抓心挠肝的不踏实,要是他在里面难受了怎麽办,无聊了怎麽办,馀晖越想越心慌,不停地在走廊里踱步。
进仓第一天,程应晓的任务很简单,配合护士在体内置一个PICC管,这个管子是用于长期治疗的,从手臂的外周静脉穿刺导管,插入靠近心脏的上腔静脉,置入後每七天需要维护一次,只是手臂的活动稍微受限,还是会给生活带来一些不便。
他的血管条件太差了,在放大无数倍的精细仪器下仍旧细软,置管难度太大,哪怕是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也来回扎了几次才把管子置好,好在程应晓很能忍痛,或者说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不足为惧了。
程应晓暗自庆幸昨天让馀晖帮他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不然置了管也太不方便了,等能出仓时还不知道得脏成什麽样呢。
中午时,护士把馀晖给程应晓做的病号饭带了进来,凡是进仓的东西都是反反复复消过毒的,饭也是由科室二次消杀过的,再可口的饭菜经过这几茬折腾也没什麽滋味了,好在还热腾腾的,都是他爱吃的菜,程应晓胃口一般,长期的输液治疗导致他吃什麽东西都一个味道,因此也不挑,他答应过馀晖会照顾好自己,于是一口接一口逼着自己把一小盒饭菜都吃了。
馀晖看到护士带出来的空饭盒时,惊得合不拢嘴,他全吃了!是今天胃口好?还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硬吃的?见不着人,馀晖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想给程应晓打个视频,护士却说病人已经睡着了,他只好作罢,不停地在移植仓门口打转。
下午程应晓一觉睡醒,医护就紧锣密鼓地开始给他备皮,拿了瓶乳果糖给他喝,于是直到半夜程应晓还在一趟一趟跑厕所,等到终于把自己排空了,他才能消停地睡一会。
第二天一早,护士就给他打了白消安和环磷酰胺,持续用药大概一周後,将各项细胞打到0就可以移植了。在这一周里因为用化疗药,程应晓的身体又开始一日虚过一日,血象掉得太厉害,在移植前还输了四次血,三次血小板。
每天馀晖都会给程应晓打视频,起初程应晓还能在接电话时还能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戴上帽子,擦擦脸,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後面几天他状态不好,吃饭时基本上是给馀晖直播吃一口吐三口,馀晖隔着屏幕心疼得不行,却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到了回输的前一天,程应晓上厕所时腿软了一下,膝盖磕在地上青了一大片,他自己爬起来,觉得问题不大就没有告诉医生,明天就要回输了,他不想节外生枝,一个人在仓内确实太压抑了,他想要尽快出仓。
第一天回输时,程应晓的不良反应还不算太严重,吃饭前照例先吐一阵,然後边吃边干呕,和前几天症状差不多,护士鼓励他说,现在这些反应都在正常范围内,还能吃得进饭就是好消息。
馀晖的视频电话又打了进来,程应晓接了。
“哥,感觉难受得厉害吗?”馀晖一看见程应晓就露出个笑脸来,他只要看见程应晓的脸,人就能踏实一点儿,但他其实不怎麽能笑得出来,但他不想在程应晓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时候影响他的情绪。
“还可以,还能吃下饭呢。”程应晓已经尽力表现得轻松一点,可眼神里的疲态和难看的脸色却无法掩饰,他没什麽力气,靠坐在床上,头上戴着馀晖给他新买的冷帽。说来也惭愧,他一个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这麽在乎自己的发型,他也尝试着劝过自己,可一照镜子就前功尽弃,只能一天到晚戴着帽子,骗骗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自己把身体的不适隐藏得很好,可从馀晖的镜头里,明明白白地看见他根本没力气坐稳当,整个人恹恹地陷在靠枕里,短短几天,瘦了一大圈。
“医生说白细胞长得好的话,很快就能出仓,哥,再坚持坚持,马上就不难受了,啊。”馀晖劝了他两句,又插科打诨地逗他乐,没一会程应晓就精力不济,手机一晃一晃得拿不稳当。看着飘忽不定的镜头馀晖就知道他要睡着了,没再说话,等对面终于黑屏了,他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程应晓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整个人像被扔在正午的沙漠里炙烤,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病号服皱巴巴贴在身上,眼皮沉甸甸的,怎麽也睁不开。心率升高,超出了正常范围,心电监护“滴滴滴”的报起警来,护士进来一量体温,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
钝痛和刺痛交替着,程应晓疼得几乎失去理智,用力将脑袋抵在床边的铁护栏上,他动作没轻没重的,没一会儿额头就被垫青了一大片,他几乎是将全身的蛮力都使了出来,护士根本拉不动他。
这样烧下去人就烧坏了,大夫只能给他挂上退烧针,用刺激性小一点的药物,程应晓在半昏半醒中一阵阵打着寒战,他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泥沼,几乎感知不清时间的流逝,他真恨不得能够直接晕过去,好过像现在一样硬熬着。
无菌仓外头的馀晖急得像无头苍蝇,今天早上起程应晓就没回过消息,打电话也没接,他心脏紧紧一缩,一定是出事了,程应晓定然是哪里难受得厉害,才会连看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一大早护士就进到移植仓里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馀晖心跳剧烈地快要跳出胸膛,生怕护士会带来不好的消息。
他心里太慌了,巨大的情绪压抑得他难以喘息,他几乎是寻求依靠似的给赵天旻打了电话,他一个人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没多久赵天旻就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了,与之同行的还有张悦茹,馀晖心里有事,竟没对他俩一起出现这件事産生任何疑问,只是垂头丧气地蹲在移植仓门口,喉结滚动两下却没说出话来。
张悦茹走上前去将馀晖扶起来,赵天旻也走过去,两人合力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馀晖弯下腰,将脸埋在手心里,哑声道:“我害怕,姐,我真的害怕了……”
赵天旻脸色也很难看,除了程应晓岌岌可危的身体状况,他心里还压抑着愤怒,这几天他没来几趟医院,是被别的事情缠住了手脚。
自从上次馀晖跟他提醒过基金会的事後,他就花了点功夫把这些年基金会的记录细细查了一遍,一查不要紧,带出了不少陈年泥垢,他没想到杨邵杰会和程应晓耍这样的心眼,这麽多年装得口蜜腹剑,不声不响地整出一大滩烂账,借此给自己谋了不少私利。
张悦茹揽住馀晖的肩膀,轻拍着,安抚着他。
这时护士总算走了出来,赵天旻第一个迎上去询问情况,护士对馀晖比较眼熟,走到馀晖面前向他交待道:“病人起了高烧,意识不太清醒,刚才挂了退烧针,别太担心,很多回输的患者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馀晖擡起一双失神的眼睛,急切地问:“没有生命危险吧。”
“体温已经控制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馀晖这才泄下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赵天旻表情也缓和了些,基金会的事还没完全查干净,他决定先按下不提,转头对馀晖说:“你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去,赶紧回家补一觉,”
“不要,我睡不着,不守在门口我什麽事也干不下去。”
张悦茹也劝他:“小雨,别倔,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啊,治疗是个长期活,你懂不懂。”
馀晖听不进去,只是不住地摇头。
“你看你衣服,又脏又皱的,几天没洗澡了,要是医生让人进去陪护一下,你这个满身病毒的样子他能扛得住吗?”
馀晖这才回了回神,有了点正常人的反应,擡头看着赵天旻。
“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我和你姐在这守着。“
馀晖顿顿地点了点头,蹦出几个字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
回到程应晓的家里,馀晖竟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在病房也能洗澡,但他不想待在病房,比起家,那个地方才是角角落落都有程应晓的痕迹,并且在他的记忆里,病房里的程应晓总是脆弱的,单薄的,饱受折磨的,他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一幕幕在馀晖脑海中滚动,割着他的心。
他在家里把角角落落都转了一遍,这里规划着装个护栏,那里盘算着贴上防撞条,卫生间得重新装修设计,还有卧室,这个床也不行,得重新选购一个护理床。他用这些事把自己的脑子填满,逼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洗完澡後他吞下两粒褪黑素,扑进程应晓的大床上倒头就睡,被子上还有淡淡的甜橙香,是程应晓沐浴露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让小情侣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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