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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1页）

&esp;&esp;师父的反问让杨森陷入了思索。这么说来，秦宏图的表现确实很奇怪。是因为慌张而口不择言了？可看他的举止又那么的从容不迫。杨森一边思索一边步入电梯，按亮了一楼的按钮。

&esp;&esp;眼看着电梯的门关好，老梁这才再度开口，“看那位秦总的表情，怕是一开始根本没拿我们当回事，想随便说点什么打发走吧。”

&esp;&esp;说不定真是这样。杨森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却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esp;&esp;转眼间电梯已经到达了一楼。老梁想往外走，杨森扳住了他的肩。

&esp;&esp;“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esp;&esp;老梁皱着鼻头嗅了嗅，顿时变了神色，“是腐臭的味道。”

&esp;&esp;两人在电梯里东嗅西嗅。电梯门又关上了，但若隐若现的臭味始终没有断绝。

&esp;&esp;“近期有人用这个电梯搬运过什么吗？”杨森问。

&esp;&esp;老梁没回答，他怔怔盯着电梯门右侧的墙板，“你个子高，视力也好，过来看看这里是什么。”

&esp;&esp;杨森靠近，扶住墙板踮起脚，只见墙板上沿有一道深褐色的痕迹，很短，只有一厘米左右，不仔细看很容易和灰尘混淆。

&esp;&esp;“好像是干掉的血迹，难道是从缝隙里流淌下来的……”

&esp;&esp;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头顶，同时感觉后背一凉。

&esp;&esp;一小时后，电梯维修人员终于赶到现场。他本以为只是要解救电梯里的被困人员，听说事情全貌后，吓得两腿发软，想打退堂鼓，杨森好不容易才劝住了。

&esp;&esp;切换到手动控制模式后，维修人员打开了二楼的电梯门，操作电梯上升。腐臭的味道顿时浓重起来，他顿时蹲坐在地上干呕了几声，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待在二楼，头也不回地跑了。

&esp;&esp;随着电梯的上升，电梯顶上的东西也露了出来。那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柱形的，长度在一米左右，横倒在顶板上。袋口由麻绳紧紧扎牢，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大件物体。

&esp;&esp;戴月伶见状，顿时瘫倒在地，捂着脸放声大哭。脸色铁青的老梁赶紧劝说，想搀扶她离开现场，但她横竖不肯站起来。

&esp;&esp;老梁用眼神示意杨森帮忙，但后者压根没看到，他的注意力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

&esp;&esp;电梯仍在上升，杨森抓紧时间跳了上去。顶板稳稳地承受了重量，晃也没晃一下。板面上有不少道干涸的血迹，飞舞着两三只苍蝇，不知道是从哪飞进来的。他戴上借来的手套，从塑料袋的袋口附近捏起一根毛发。

&esp;&esp;那是一根黄褐色的毛发，不长。

&esp;&esp;李思汝

&esp;&esp;2023年4月25日17:25

&esp;&esp;铃声响起，宣告着下午最后一节课的到来。拖堂严重的数学老师一分钟前才刚刚宣布下课，李思汝连收拾课本的时间都没有，匆匆上了个厕所就回到座位上。

&esp;&esp;这堂课是班会，班主任的脸色不善，像是敷了一层薄冰。

&esp;&esp;“上周的月考，班里的成绩又有波动，年级里的排名简直不能看。有人甚至成绩滑坡严重。”

&esp;&esp;班主任是个头发斑白的高个男人，外号“藏獒”，其实年纪刚刚四十出头。他在学校里以尖酸刻薄而出名。对于成绩差的学生，他的侮辱手段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对女生也不留情面，虽说骂人不带脏字，却总能把脸皮薄的学生骂到哭出声。这节班会上，他照例点出成绩下滑的学生，指名道姓地暴骂一通。重点对一个排名下降了十多名的女生进行了辱骂，“你父母一天赚几个钱啊，敢在课上要死不活地睡觉。看到隔壁工地没有，以后就去那搬砖头。”

&esp;&esp;李思汝的头垂得很低，唯恐被“藏獒”盯上。她的月考成绩虽然未跌出班级的前十名，却也是一年来的最差成绩了。家里变故对学习心态的影响比想象得严重不少。

&esp;&esp;虽然还不到5月，但南方的天气已经燥热起来，令人感觉时间流动得异常缓慢。分析完成绩下降的原因，又到了表扬排名进步学生的时段。下课铃再度响起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李思汝松开拳头，看见了四道指甲印记，手心红了，甚至有些发紫。

&esp;&esp;“起立，鞠躬。”

&esp;&esp;班长利索地喊完口号，教室里响起一阵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男生们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晚自习前的自由时间只有四十分钟。想去校外就餐，换换口味的学生必须抓紧一分一秒。李思汝也加快了脚步，食堂也是要排队的。

&esp;&esp;去食堂从操场抄近路最快，各年级的学生都在这里汇集，堪比人声鼎沸的闹市区。

&esp;&esp;“五一假期有什么计划？”

&esp;&esp;“看比赛啊，1号有lol的赛事直播。”

&esp;&esp;“别看了，一起出来开黑。”

&esp;&esp;低年级的男生们情绪兴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esp;&esp;李思汝很羡慕他们。对于即将升入高三学年的她来说，五一假期其实只有一天。其余时间都被补课和作业占据了。她就读的一中是重点高中，但近几年高考的一本录取率不算高，去年甚至被推行县中模式的二十九中超过了。家长圈层的舆论顿时炸开了锅，要知道一中的中考录取分数线可比二十九中高了近二十分。新上任的校长顺应意见，一改维持了几十年的宽松制度，全面对标二十九中。习惯了原本模式的学生们都觉得苦不堪言。

&esp;&esp;饭后的晚自习持续到九点才结束，门口接送的车辆把路面堵得水泄不通。李思汝不需要接送，像往常一样和好友朱欣怡一起去搭乘地铁。

&esp;&esp;“‘藏獒’简直是历史课本里的封建余孽。”出了校门，朱欣怡一脸郁闷，噘着嘴抱怨道，“不就是一件蕾丝颈带，至于骂那么难听吗？吐沫星子都溅到我脸上了，好恶心。”

&esp;&esp;“我也觉得。‘不知廉耻’这种词也太过分了。”李思汝也有同感。

&esp;&esp;晚自习的课间休息，朱欣怡偷偷戴上了网上买来的蕾丝颈带，本来只是想让李思汝看看效果。好巧不巧，校服衣领没遮住，被班主任从背后看到了，挨了一顿臭骂，甚至还被敲打了后脑勺。

&esp;&esp;“好想把他打人的场面偷拍下来，发布到网上啊。”

&esp;&esp;“别，你想吃停学处分啊。”

&esp;&esp;“正好，可以在家多休息几天。”朱欣怡说起了气话，“听说这次模拟考，学校在市里排名还是不行。校长大发雷霆，下个月晚自习要延后到十点半放学。”

&esp;&esp;“不会吧，真这么改，住得远的人怎么办。”

&esp;&esp;“学校只会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esp;&esp;李思汝感觉一阵头痛。回家的路上要转一次地铁线路。改到这么晚的话，她可能会错过换乘的末班车。到时候让父母来接或者打出租车？家里的情况恐怕不允许这么做。

&esp;&esp;“你还好吧？”朱欣怡在她面前摇了摇手，“还是聊聊开心的事，转换一下心情吧。”

&esp;&esp;“比如？”

&esp;&esp;“最推荐的当然是近在咫尺的假期啦，不早点规划就来不及了。”

&esp;&esp;“我觉得你想多了，快升高三的学生怎么可能有像样的假期，能有一天空闲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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