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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早熟的小女孩几乎是在瞬间就懂了他的想法。那个时候的蒋暨读初三,但大概因为经常运动,他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就算面容还是青涩,却已经具备成年男性的体格了,所以蒋望舒已经很久没有挨过打。
&esp;&esp;但是她忘不掉蒋暨还是小男孩的时候背上因为她烙下的疤,现在他为了她,又要烙下新的疤痕了。
&esp;&esp;这道疤痕会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
&esp;&esp;于是她拼命摇头,哭着让他不要,说她一点也不想上学。
&esp;&esp;他却附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轻声告诉她:你得去上学,你还这么小。
&esp;&esp;那他呢?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啊。他揽过她肩膀上的担子,让她能走得更轻松,可是他肩膀上的不就变重了吗?蒋望舒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改变蒋暨的想法,只能用幼稚的不去学校的方式来抗议。
&esp;&esp;可是蒋暨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他只是给她背好书包,然后语气平静地告诉她,你不去上学,哥哥会很伤心,会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esp;&esp;“听话。”
&esp;&esp;他说。
&esp;&esp;所以他辍学了,每日为了微薄的报酬奔波,她却坐在学校里安安稳稳上学。最后填报志愿时,他建议她去全国最好的文科大学,去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
&esp;&esp;她是听他的话的,但是她明明可以不听他的话的。所以她还是对不起他。
&esp;&esp;蒋望舒迷迷糊糊地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蒋暨宽阔的背脊。
&esp;&esp;他微微侧身对着她,缩在床的一边,而她几乎占满了整个床,她的脚甚至还缠在了他的身上。
&esp;&esp;蒋暨什么时候上来的?蒋望舒抿了抿干涩得有些起皮的唇,侧耳听蒋暨呼吸的声音。
&esp;&esp;睡着了。蒋望舒这样判断。
&esp;&esp;她感觉自己的头脑还有些昏沉,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恍惚地想起刚刚那个梦境,所以下意识往蒋暨那个方向又挪了挪,然后温热的指尖轻轻探进他的衣服宽松的下摆里,虚虚地抚过他背脊上那一道凸起来的疤痕。
&esp;&esp;粗粗的。蒋望舒意识有些迷糊地想着,为什么他的身体长大了,这道疤似乎也跟着长大了吗?蒋望舒眯着眼睛想要摸得更清楚,但是下一秒,她指尖下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
&esp;&esp;蒋暨醒了。他没动,只是垂眸看她,沙哑的声音里含着一些不解:“月亮?”
&esp;&esp;蒋望舒脸色自然地收回手,皱眉轻声呢喃了一句:“难受。”
&esp;&esp;蒋暨一听她皱着眉喊“难受”,一时也忘记了去纠结她在干什么。反正她从前烧得糊涂的时候,有几次甚至还会钻进他衣服里舔他的胸,含含糊糊地叫他“妈妈”;有时候她会烧得头晕到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还要他抱着,像抱小孩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esp;&esp;蒋暨知道,他永远会是他的月亮在这个世界上的依赖,他只是希望她不要那么难受了,所以她怎么闹腾都可以。
&esp;&esp;蒋暨撑着手从床上微微直起身来,伸手搭在她额头上试探温度,他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好像还有点烧,再测一下体温。”
&esp;&esp;蒋望舒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她感觉自己身上有些薄汗,应该是刚刚盖在被子里闷的。她又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在她因为热把被子蹬掉的时候,蒋暨似乎还给她掖了很多次被角。
&esp;&esp;她看了眼窗外,窗帘没完全拉上,还有一道不小的缝隙,她透过缝隙看,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esp;&esp;她睡了这么久吗?蒋望舒皱眉,哑着声音问正在甩温度计的蒋暨:“几点了?你是不是得去开铺?”
&esp;&esp;“五点多,今天晚上不开了。”他随口应道,然后抬了抬她的胳膊:“测一下体温。”
&esp;&esp;蒋望舒闷闷地“哦”了一声,乖乖地抬手把温度计夹在腋下,冷冷的温度计地搁在她的咯吱窝下,她突然有点后悔,刚刚应该装作烧得糊涂了,这样就又能让蒋暨抱着她测温度了。
&esp;&esp;蒋暨站在床边看着她,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起皮的嘴唇微微抿着,大概是因为觉得干燥的嘴唇难受,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esp;&esp;那截深粉色的舌尖在他视线下一晃而过。蒋暨匆匆转开视线,拿过床头柜的保温杯,把盖子打开了递到她的唇边:“喝口水。”
&esp;&esp;蒋望舒抬起没夹温度计的手想要接过保温杯,拿着保温杯的人手却没动。蒋望舒停顿一秒,手垂下来,顺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esp;&esp;喝完水,蒋望舒把温度计拿出来,上面显示378c。
&esp;&esp;烧基本已经退了。蒋暨松一口气,垂眸低声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喉咙疼不疼?”
&esp;&esp;蒋望舒摇头:“有点头晕,其他的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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