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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趁着柳淮钦和清远宗弟子商议要事时,祁念洵去了一趟关押姜狄的禁室。
禁室内并无灯火,唯一的光亮便是从头顶四方里照射下来的月光。姜狄被五花大绑着,坐在暗处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似乎对之後到来的审判一点也不担心。
祁念洵失笑地望着眼前流淌着细碎光华的结界,约莫是方星气不过,即便已有结界,姜狄身上的绳索却依然得不到松绑。
祁念洵一笑,姜狄就睁开眼,他满不在乎地瞧了一眼,又闭上眼睛道:“败者寇,输给你不冤,你不必特意过来嘲笑我。”
祁念洵手指轻轻一挑,隔着结界将姜狄身上的绳索松绑。他解释道:“方星这是在还那日的仇。”
被捆了几日,姜狄的双手早就麻了,他松松筋骨道:“我大约也猜到你今日来见我的目的,不过是想从我这套话而已,你想知道背後是谁鼓动我如此明目张胆地袭击清远宗的。”
祁念洵挑眉一脸无所谓道:“这我倒真不在乎。”
“那你想知道什麽?”
祁念洵静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姚乐彤……是我师伯。”
姜狄一怔,随即不以为然地笑了声道:“祁念洵,你是痴傻了吗?世人皆知姚乐彤死于苍云巅,他到死都是逍逸宗弟子,可从未去过你们祁家,怎麽算姚乐彤在逍逸宗的辈分里,他才是我师伯。他何时成为你的师伯?”
“那他死後呢?”
姜狄神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念洵,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好啊,原来当年大家都被高风亮节的祁时鹤骗了,他竟然救下了大魔头姚乐彤?”他笑过後,倏忽地冷下脸道,“还说你们祁家没有私藏邪祟令,别和我说祁时鹤只是单纯的救下姚乐彤。是人皆有私心,我想要邪祟令,我便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不像你们只会惺惺作态。”
祁念洵也不恼,怜悯地看着他道:“这便是温昱尘找上你的原因吧。”
“什麽?”
“反正你也不在乎逍逸宗如何,温昱尘撺掇你袭击清远宗时,可有和你说我还活着的事情?”祁念洵看他怔然的神情就知道没有,“苏渊在半个月前便将我还活着的消息告知了温昱尘,我本以为仙盟应该很快就有动向,没想到居然是你替仙盟先来试探的。看样子,你成了他的问路石,你还挺开心的。”
姜狄阴狠地看着他道:“你想表达什麽”
祁念洵耸耸肩膀同情道:“我不想表达什麽,这些话说不说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但无论是谁都抵不过清远宗,更打不过我。”
几日後仙盟便会派人带走姜狄,无论姜狄最後落得什麽下场,他都无所谓。关键他又不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的。
“你不怕我将姚乐彤事情告知他们吗?”
“我说了,我对这些都不在乎。不是我自负,当年姚乐彤如何,我若真想,我只会比他更甚。如今可没有我祖父那般人出来阻止姚乐彤那样地阻止我了。”
姜狄冷哼了一声道:“你还说你没有用邪祟令作助力。”
“说起邪祟令,我挺好奇的,你为何如此坚定地认为邪祟令未曾被我祖父销毁?”这才是他来的目的。虽然他未曾亲眼见到祖父销毁邪祟令的场景,但祖父在邪祟令销毁後确实失去了半身修为,世人有目共睹。
“因为我知道,邪祟令绝无销毁的可能,祁时鹤也不行。”姜狄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补充道,“你以为当年姚乐彤手握邪祟令回逍逸宗只是为了耀武扬威?他惩治了当年欺辱他的弟子後,便将邪祟令丢给逍逸宗衆弟子,放话说:谁能销毁,自己便任凭处置。”
“他就不怕其他人参透了邪祟令的奥秘,使用邪祟令对付吗?”
“修习邪术,终将走向毁灭。”姜狄森冷地看着祁念洵,眼中意味深长,这话似乎说的是姚乐彤,又像是在宣告着他最终结局。
他垂眸继续道:“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根本不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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