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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第2页）

&esp;&esp;“大帅！”李嗣业的横刀哐当坠地。这个素以百人敌著称的猛将突然跪倒在地，玄铁护膝在冻土上砸出两个深坑。

&esp;&esp;先是前排的陌刀队，接着是整个军阵。铁甲与冻土相击的轰鸣几乎能惊起大地。他们齐声呼喊：“大唐万岁！大帅万岁！”

&esp;&esp;洛北抬手止住众人，亦抽出佩刀向天发誓：“不破吐蕃，绝不回军。”

&esp;&esp;消息传到将帅齐聚的大帐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郭知运一拳砸在沙盘边缘，青铜铸造的吐蕃王帐应声而倒：“公子刚能下榻就要去苏毗？那鬼地方可不是好走的，公子您……”

&esp;&esp;“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因为除了我之外，你们都没有走过去苏毗的路。”洛北坐下身，示意他们看沙盘，“一路山峰林立，许多孔道如今只有我能找到。”

&esp;&esp;他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几位将领轮番上阵也没能劝得他回心转意。最后，还是抱着双臂站在他不远处的阙特勤开口：

&esp;&esp;“我赞成你去。”

&esp;&esp;“哦？看来还是左贤王知道我的心啊。”洛北笑道。

&esp;&esp;“中原有句话叫‘毕其功于一役’，你现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阙特勤解开腰间兵刃，压在了沙盘一角：“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跟你一道去。”

&esp;&esp;洛北微微皱眉：“不要胡闹，吐蕃大军压境，我们又是在苏毗的地盘上打仗……”

&esp;&esp;阙特勤比他更决绝：“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他似乎知道洛北的性子，又刹住自己的语气，放柔了声音：“你总要学会依靠别人的，乌特。”

&esp;&esp;洛北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作默许，他对着沙盘开始发号施令，把唐军大部队留守在青海，自己则和阙特勤一道西去。

&esp;&esp;“毕其功于一役。”众人散去之后，洛北忍不住问了一句阙特勤，“你是怎么想到的？”

&esp;&esp;“你上回说，乌海之战是你的时代里最后一场大战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阙特勤道，“你这一去，也没有真的打算和赞普打仗吧？”

&esp;&esp;“我和你打赌，只要我的帅旗出现在苏毗，赞普就会立刻遣使求和。”洛北笑道，“这样近乎无本万利的买卖，我有什么做不得的？”

&esp;&esp;阙特勤摇了摇头，替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要是他们就想拖垮你呢？”

&esp;&esp;如果这是一个局，是吐蕃人已经意识到无法从战场正面击败这位大唐军神，打算用频繁调动的军队、接连不断的夜袭配合着高原上的寒冷与瘴气一起拖垮他呢？

&esp;&esp;“我不担心这个。”洛北在寒风中轻轻咳嗽一声，“我担心的另有其人……”

&esp;&esp;他伸手远指，阙特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一支骑队正从长安方向奔驰而来。

&esp;&esp;半个时辰之后，黄门使者捧着鎏金令牌撞进了大帐之中，令牌上的盘龙在火光中张牙舞爪，使者尖细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esp;&esp;“圣人口谕，着碛西镇守使、碎叶郡王洛北即刻返京！”

&esp;&esp;褚沅起身替洛北接过圣旨，话说得很客气：“请朝廷恕洛帅身患重病，不能起身，将此令暂缓。”

&esp;&esp;那小黄门似乎也与她认识，一见是她，气焰先缓三分：

&esp;&esp;“咱家也不想同褚姑姑为难，这不是圣命如此，不可违抗么？陛下可说了，朝中那些人都纠集起来，说洛将军不能履职，要收了他的兵权……陛下也是为了洛将军着想，才劝他回长安的。”

&esp;&esp;“陛下好意，臣等心领了，只是洛将军病重如此，挪动是要出大事的。”褚沅道，“就请陛下怜悯洛将军的性命，准他再在青海修养数日，如何？”

&esp;&esp;小黄门为难了半晌，见这一帐人皆没有要遵旨的意思，只得转身退了出去。褚沅追在他身后，塞给他一把金豆子：

&esp;&esp;“陛下那里如何？”

&esp;&esp;“陛下醒过来好久了，饭也吃的，事情也做的，就是不能太费心劳神。”小黄门掂了掂分量，脸上笑得更开心了，“褚姑姑，这差事你可太叫我为难了……”

&esp;&esp;“权且看在金子的面子上吧。”褚沅笑道，“还请陛下宽限则个。”

&esp;&esp;“陛下也难。”小黄门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褚姑姑都不知道朝中那些人说话多么难听，什么包藏祸心，什么蛇种豺性，什么……”

&esp;&esp;“打住。”褚沅晃了晃手指，“我只有一句话要问。”

&esp;&esp;“你出发之时，可知道下一批使者打算何时出发？”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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