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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esp;&esp;脆弱的时候就掉眼泪，低落的时候垂着头，害羞的时候脸红到耳朵根，高兴的时候发不出声音也要笑。他没有雄性身上那种非要逞强，或者装模作样的毛病。

&esp;&esp;当她返回龙窟，伊瑟恩笑盈盈来迎接她。龙四肢着地，一步一步走近，当她把前爪按在伊瑟恩胸前时，身上鳞片已尽数褪去，长发堆叠如雪。

&esp;&esp;伊瑟恩觉出露维亚心情不错，他也就跟着高兴，心跳怦怦加快。

&esp;&esp;他小心地撩起一缕她的发丝，露维亚的头发是龙角的化形，韧如银线，他却生怕给她弄断了似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esp;&esp;头发被拨开后，是露维亚明朗坦荡的笑脸，她长松一口气：“终于没有碍事的家伙了！”

&esp;&esp;伊瑟恩愣怔着看着露维亚的眼眸，双目只映出他的面孔，没有别人。昨天心里那些没来由的嫉妒就更显荒谬，他觉得自己很傻。

&esp;&esp;额头贴着额头，呼吸相撞。伊瑟恩双手握向她的腰，轻轻扭身蹭她。

&esp;&esp;“你很着急吗？”

&esp;&esp;伊瑟恩咽了咽口水，想把脸别到一边，却舍不得错开视线。

&esp;&esp;露维亚观察伊瑟恩的表情，用拇指抚弄他的耳垂，慢慢扫到脸颊，然后低下头去吻他。从眉头细细吻到唇边，得出结论：“看来是馋坏了。”

&esp;&esp;他连忙回吻，轻咬露维亚的舌尖，让她没法再说调戏他的话。伊瑟恩紧紧地抱她，生怕露维亚会变成龙飞走，死不撒手。

&esp;&esp;露维亚纵容着伊瑟恩，让他得以饱餐盛宴。龙给他容身之所，给他甘美的食物和温热的泉水。四肢百骸像掉进了蜂蜜罐里，好快乐，他心想，露维亚也这么快乐吗？

&esp;&esp;不用谁教，只需有心。

&esp;&esp;露维亚惊惶了一瞬，然后放声大笑，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很像那天在画家工作室里见过的雕像，“我们是两棵缠在一起的树吗？我们是两只……”

&esp;&esp;她没能再说下去，声音被不讲道理地撞碎。

&esp;&esp;露维亚一手抓着他的头发，手指控制不住地蜷曲起来，一手抚摸他汗水淋淋的脊背。他这样全心全意，身体力行地讨她欢心，让露维亚放弃了思考，不住呼唤他的名字。

&esp;&esp;“伊瑟恩，伊瑟恩，我爱你啊。”

&esp;&esp;要是能回应就好了。

&esp;&esp;伊瑟恩心想，人类最没资格使用“永远”这个词，此刻他却被这沉重的词义照亮，心中升起一片皎洁的月光，泼洒在无边的海面上。

&esp;&esp;他们缠绵了太久，到傍晚，再不舍也要分离，露维亚催他去岛上过夜。

&esp;&esp;伊瑟恩委屈地看她，就好像在怪她快活完就把他赶走。

&esp;&esp;露维亚说：“都说了你是人类！心灵强度不够，不能天天做噩梦。”

&esp;&esp;伊瑟恩胡乱地比划起来，指天指地，指她又指自己，指那该死的镜子然后指向自己的心，露维亚的眼睛竟跟不上他飞快的动作。

&esp;&esp;“干嘛不写字呢？”

&esp;&esp;伊瑟恩愣了愣，捏住滑石笔，一下子词穷，最后只写出几个字：“可我愿意。”

&esp;&esp;露维亚的心里一下子又酸又软，亲了亲他快要流泪的眼睛，说：“好吧，好吧！服了你了！那么，明天一定去床上睡。”

&esp;&esp;他点点头，龙女士已经让步，他也得见好就收。

&esp;&esp;于是，幻象又少了一个。

&esp;&esp;了解阿利斯塔的神眷后，露维亚愈发自信。理由很简单：能力越夸张，形式越极端，弱点就越明显。阿利斯塔如此，神王也是如此。

&esp;&esp;阿利斯塔献祭血亲，想要永生不死。而神王杀掉神后，靠人类少女的子宫诞育新的神祇。这不能说明他们强大，只能说明他们虚弱。

&esp;&esp;他们违背了元初神创世的法则——生命的法则。

&esp;&esp;“说起来这面镜子也帮了我。”露维亚昂着头，眼神里写满骄傲，“它强迫我回忆，倒教我越来越聪明了，不是吗？”

&esp;&esp;这次，伊瑟恩没有附和，而是抠着她的手心写：“本来就聪明。”

&esp;&esp;露维亚噗嗤一笑，“没错，我本来就聪明。”

&esp;&esp;聪明的露维亚决定去北境寻找屠龙勇士大卫留下的线索。以防万一，白天不在家的时候她让伊瑟恩去海岛呆着，关闭了传送门。

&esp;&esp;她担心这会让伊瑟恩有被囚禁的感觉，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再次许诺会给他带礼物回来。伊瑟恩倒觉得露维亚多虑，因为这座岛对人类而言非常大……他至今没能绕岛走完一周呢。

&esp;&esp;就这样，露维亚向北飞去。

&esp;&esp;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方式变得不太像龙。可是她也不像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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