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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esp;&esp;陆予晗并不清楚，只要陆则还在一天，自己就永远不可能有踏进陆氏的一日。

&esp;&esp;并且，陆枫然也不会允许陆予晗成为家族斗争的牺牲品。

&esp;&esp;“爷爷。”陆一寒站定在门口，并没有走过去，他竭力保持住外表的平静，对老人说道：“我不想跪。”

&esp;&esp;陆则嗤笑一声，平直的声调却听不出到底是嘲讽还是意外，“这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esp;&esp;陆一寒没有说话，他内心确实是这么想的。

&esp;&esp;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不应该还像当年那样轻易对人低头。无论此刻他的内心有多恐惧眼前的这个老人，都不该也不能那样全无掩饰的表现出来。

&esp;&esp;“看来枫然说得不假。”陆则的表情仍看不出喜怒，只是眼神却不似第一眼时那样刺人，“你最近，是不太听话。”

&esp;&esp;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陆一寒问道：“我不听话，爷爷是打算再把我关到阁楼里反省？”

&esp;&esp;陆则审视着门口的年轻人，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装了？你不是一直都学着旁人那温和的样子来讨枫然欢心。”

&esp;&esp;一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自体内生出，陆一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隐蔽在内心深处的心思原来早已被人看穿看透，他本来以为陆则对自己毫不关心，不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眼下看来，陆则根本就一清二楚，不过是觉得他的这点心思过于幼稚可笑，不屑理会罢了。

&esp;&esp;“既然要装，就该装到底。我本来确实嫌弃你那不成器的样子。”陆则慢条斯理地说道，边说边打量着陆一寒几欲稳不住情绪的神态，“但我后来想想，觉得你有那份听话的自觉挺好，倒不会像枫然年轻时那样不懂事，平白闹出许多笑话来。”

&esp;&esp;“爷爷现在，一样是在看我笑话。”陆一寒强迫自己不去躲避陆则的目光，整个人僵硬得连声音都绷紧了。

&esp;&esp;他对陆枫然年轻时的事并不算了解，陆枫然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陆家的其他人也都不允许提起，他也只能从蛛丝马迹和外面流传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陆枫然曾经离开过陆家，陆予晗便是陆枫然离开陆家后和第一任妻子生的。他不傻，虽然不清楚细节，但是陆家人的态度摆在那里，稍微动脑想想也就能想明白，陆枫然的第一任妻子绝不会是陆则认可的门当户对，也正因此，陆予晗才会不被陆家接受。

&esp;&esp;“笑话让自家人看看倒也无妨，若是沦为外人的谈资，那便是丢脸。”陆则微抬下颌，眼中的鄙薄厌恶展露无疑。

&esp;&esp;“所以现在，爷爷是希望，我继续做个听话的人偶？”陆一寒问道。

&esp;&esp;“人年轻时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比较叛逆，但一寒，别说爷爷没有提醒你，你要是不听话，因此受罪的可不只有你自己。”陆则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向陆一寒，拐杖一下一下的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这拐杖落地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陆则毫无温度可言的骇人话语，“要是你的哥哥因为你而失去到德国念博士的机会，你觉得，枫然还愿意再多看你这个二儿子一眼吗？”

&esp;&esp;一动不动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老人，陆一寒只觉得心惊胆寒。

&esp;&esp;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轻易地将他最害怕的两件事都变成了束缚他手脚，甚至勒住他脖子的枷锁。

&esp;&esp;要怎样冷血无情的人，才会这样威胁自己的亲孙子？

&esp;&esp;慢慢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陆一寒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低头说道：“我会想办法，挽回和纪满还有纪祁笙的关系。”

&esp;&esp;陆则面上并不能看出对这个回答满意与否，他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似乎是在思考是否应该让陆一寒作出更实际的保证。他越是这般不急于开口说话，便越让陆一寒感到不安和害怕。直到陆一寒几乎想要跪下认错，他才伸手拍了下陆一寒的肩膀，以平淡到全无感情起伏的声音说道：“你也很久没去阁楼了，今晚再去住一晚吧。”

&esp;&esp;陆一寒沉默着，从怀中取出手机交给走上前来的老管家，之后便一声不吭地独自上楼往阁楼去。

&esp;&esp;老宅的阁楼并不算大，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老管家也有令佣人定期打扫，但总归不是住人的地方。阁楼里放了不少杂物，唯一的窗户已经被封死，陆一寒不用想就知道，窗户必然是他那次逃跑后，陆则让人封的。

&esp;&esp;在窗边的地板上坐下，陆一寒背靠着墙，整个人产生一种无力的下坠感。

&esp;&esp;已经二十三岁了，却仍被人轻易拿捏在手中，连反抗都要小心翼翼，一旦触及红线便只能低头认错。

&esp;&esp;他是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提线木偶？

&esp;&esp;就像他的父亲陆枫然，剧烈的反抗过后，依旧回到陆家，接受陆则的一切施舍。

&esp;&esp;是的，施舍。

&esp;&esp;陆则无论何时，对待任何人，都像在施舍，全无真心的虚伪慈悲，永远的高高在上。

&esp;&esp;可惜的是，陆则虽有铁血手腕，陆氏终究是未能与纪氏并肩，即便是陆则的全盛时期，和纪牧山的几次交锋也以落败告终。多年来陆则虽始终未真正让出陆氏当家的位置，但当年在陆枫然回到陆家后不久，陆则因患上重病不得不到国外医治，故暂时把集团交到几个儿子手中，除陆枫然以外的两个儿子和一众亲戚分帮结派，在集团内争斗不休，以至于那几年的时间陆氏不仅没能更进一步发展，反而停滞不前，若非陆氏根基扎实，只怕情况还会更糟。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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