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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4页）

因为范雪言的到来，李季一路上都很兴奋，话变多了不少。费联在一旁斜眼看她，对她这个状态有点儿无语，心里腹诽，“搞得跟谈恋爱似的，孟平彰看来吸引力也不怎麽样吗？”

范雪言比李季要淡定，一直附和着她，讲到杀青的时候，李季突然想起了孟平彰，赶紧找手机。

“怎麽了？”范雪言问。

“那个，有点事。”李季把手机找到手机，果然孟平彰给她发信息了。

“杀青快乐。”

“嘻嘻，晚上可以去找你吗？”李季发完信息，想起范雪言在这，有点儿心虚。

“不用那个样子，她都知道。”费联看不下去，解释说。

“你说的？”

“这回真不是，你好朋友自己猜出来的。”

李季看向范雪言。

“我对你的了解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季认真看着范雪言，自言自语道：“也是。”想起范雪言以後就是自己的经纪人，李季示探道：“雪言，你不会管我的吧，对不对？”

“只要不影响工作。”

“我保证不影响。”李季赶紧说。

范雪言面上一笑，没有接话。

晚上，李季洗漱完毕就溜进了孟平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李季想起李煜的《菩萨蛮》，心里正默默想着，孟平彰的声音传来，“想什麽呢？”

李季说给他听後，孟平彰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念道：“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李季倚在他怀里擡眼望他，孟平彰也看着她。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毕竟这种事是不需要语言的。

离别在即，所有的思念化为吻，吻化为蝴蝶，停在李季身上。

蝴蝶散去，两人躺在床上，孟平彰的手抚过，最後停留在一处轻抚了一下。

李季的思绪被迅速拉回，像被电了一下一样，把腿从他手中抽回来。

孟平彰的眼神在问她。

“我，”李季顿住，“我，是我……”她打量着孟平彰的神情，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不想说也没关系。”

“是我自己弄的。”李季说。

孟平彰好像料到了这个答案，并没有很惊讶。

“第一次是在我奶奶过世後，後面两次是失恋後。”李季如实招来。

孟平彰看着那些疤痕，手抚上去。

李季没有再躲，她看着孟平彰，一字一句说：“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了，这里就会有一道新的。”

“为什麽？”

“这说明你们都是存在过的，而不是我的幻想。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爱做梦，现在很多事我都已经不知道是发生在我的梦里还是现实里了。只有这些证明一切都是真的，他们真的出现在过我的生命里。”

“李季，不要再这样了。”

李季在心里回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自然不会再这样。”

但她没有说出口。

“平彰，”她紧紧搂住他，“我好想你。”

孟平彰抚摸着她的背，他不知道李季这句话是什麽意思，虽然心里想过，但听李季说出来还是震惊。他听李季提过她是11岁才离开她奶奶的。他想象着11岁的李季躲开人群，一个人在屋子里，拿着刀对着自己的腿划下去，那种感受让他想起他父亲离开他的那一天，一切都是冰凉的。

李季在他怀里哭起来，眼泪落在他的脖颈上。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不知道为什麽，他想把那件事告诉她。

“我11岁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来，看见我父亲拎着包往外走。他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回来，让我照顾好我妈妈。那两年，他跟妈妈经常吵架，有时候半个月也不回家，我以为那次也是因为吵架。结果，半个月，一个月，一年，他都没有再回来。後来，我才知道他那天是回来离婚的。自此之後，我就跟我妈妈一起生活。那时候，很奇怪，我没有恨他，也没有怨他，只是意识到别人有爸爸，而我没有。”孟平彰讲到这停了。

“後来你见过他吗？”

“见过。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忘了是因为什麽事碰见了。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他老了不少。後来也没什麽联系，再後来，他就去世了。”

“那一天，我在拍广告，等拍完才看到消息。我就想，他怎麽可以就这麽走了呢，跟当初一样？”孟平彰哽咽道。

李季握住他的手，头和他的头靠住，身体贴近他。

“我从来没演过父亲的角色，因为不想想起他是怎麽对待我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但显然我也不是一个成功的儿子。”

“如果那时候我们认识就好了，我就每天去找你玩。那样，我们就都不孤单了。”

孟平彰搂紧了她，像搂住多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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