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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4页）

李华涛拿出手机，递给费格，“你看了就知道了。”

费格接过手机看李季一眼，李季凑过去看。

大约十五分钟前，有娱记在网上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细数了她近一年里接触过的异性，有她和韩仲一起在车里聊天的画面，也有她和孟平彰一起乘电梯的画面，还有她和章泽深夜里荡秋千聊天的画面，以及她和任询一起在酒店吃早餐的画面，最後是两天前她参加吴世临生日会的画面。

视频最後点评：“天生丽质难自弃，无主芳心向谁许？”

李季看完很淡定，“就为了这个？”

“就？”李华涛怒火中烧，“这个难道很光彩吗？”

“韩仲你是在舅舅家见过的，孟平彰已经结婚了，章泽从高中起我们就是朋友，吴世临是雪言签下的艺人，他生日雪言也在。怎麽，我是和异性不能接触了吗？”

“公衆会怎麽看你，你想过吗？人言可畏啊！”

“人言可畏？那你当初和我妈妈私奔的时候想过人言可畏吗？”

“你！”李华涛喝道，手愤怒地指向李季。

“华涛！”费格一把拦住了李华涛。

李季冷哼一声，“十年了，你还是只会这一套，可我已经不是那个受制于你的小女孩了。”

“你想怎麽样？”李华涛问。

李季没有回答，俯下身抱起脚边的happy，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这次走了就……”李华涛说到一半的话，被费格堵了回去。

李季向停车场走去，happy在她怀中窝着，一动不动。

“小季！”费格追上来，“你爸爸他就是个老顽固，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你知道他曾经想打过我，对不对？”李季问。

费格沉默了。

“你每次都站在他那边。”

费格看着李季红色的跑车疾驰而去，站在原地，眼泪淌下来。

李华涛和李季虽然是父女但相处起来更像父子，两个人一脉相承于李家血脉里的不沟通，加上两人在最能建立亲密关系的时候天各一方，等在一个屋檐下时，李季已经不再是小女孩，因而两人相处始终缺了份亲密。

十年前，李季暑假里整整一个月没在家，期间李华涛和朋友吃饭时，被问李季是不是谈恋爱了，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还不止一次。

李华涛笑着敷衍了过去，而後打电话想问李季，打不通。等李季回来，李华涛自然是十分生气，李季也不甘示弱，两人硬碰硬，李华涛火气上来，斥道：“你奶奶看到你这样会高兴吗？”

“你没资格说我奶奶，你连她生病都不知道，你没资格提她！”

“你再说一遍！”

“你没资格当她的儿子！”

李华涛的手要打下去，又停在了半空中。

李季从小到大没受过一句重话，这没有落下来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心上。李季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跑出了门。

费格当时不在家，回来时李华涛闷在书房里，一根接一根吸着烟。

李华涛戒烟已久，费格看到他吸烟，问原因，李华涛沉默半响，看着费格，眼神里透着哀伤，“我是不是很糟糕？”

费格预感到了什麽，“你怎麽会这麽问？发生什麽了？你和李季吵架了？”

李华涛点头，“她说的对，我不是个合格的儿子，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母亲是李华涛一生的痛。

李华涛上面本来有个大他两岁的姐姐，三岁时因为发烧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夭折了。不久，李华涛的父亲也去世了。李华涛的母亲一年之内经历丧女丶丧夫，受了很大打击。

在李华涛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个不茍言笑的人，对他也是很严厉，挨打是家常便饭，甚至有一次因为李华涛在她在房上剥玉米时打扰她干活，一把把他从房上推了下去。那时候农村的房子低，加上当时下面堆着高高的棉花杆，李华涛除了背被划伤，没有大碍。

自此，李华涛便很少和母亲交流，小小年纪便沉默寡言，上完初中後就辍学跟着别人当学徒做木工，有了些钱後就出去闯荡，当过苦力丶做过厨子，积累了一些钱後开始卖碟片和书，也是这时候认识的费格。

两人一见钟情，李华涛自觉自己的学历不高配不上费格，但是费格却不在乎，“并不只有在学校才能学到知识，社会也是一所很好的大学。”

後来，费格怀孕，一开始瞒着家里，等毕业了，费格摊牌，费老爷子自然是不同意。费格一不做二不休和李华涛私奔了。

费格肚子越来越大，两个人都没经验，只能回去找李华涛的母亲。李季生下来後，李华涛和费格就去了南方，李季自此也就一直跟在李奶奶身边。许是因为李季女孩的身份，又或者是单纯的隔辈亲，李奶奶对李季特别好，会给她做漂亮的小裙子，织新式花样的毛衣，李季喜欢小动物，李奶奶就在家里养鸡丶鸭丶猫陪她玩，夏天就带她去村外的河里捉小鱼小虾，冬天就让她坐在木头做的小车上，拉着她在冰上溜冰。

李华涛没享受到的温情，李季全部都得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华涛和李季对于李奶奶的印象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李季不明白李华涛为什麽不多来看看奶奶，为什麽每次回来都不见他和奶奶说话，反而费格更像是奶奶的孩子。

李季永远不知道李华涛的童年是怎麽样的，也不知道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是怎麽来的。

两个人之间隔着二十三年的时光，谁也无法理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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