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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第2页）

为了让我的母亲丶妻子丶女儿过上好日子，也为了争一口气，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当有了钱後，我想把你和你奶奶接了过来，你奶奶拒绝了。我和你妈妈当时想闯一闯，开工厂。你那时候才5岁，跟着我们经常要熬到半夜，一段时间过去身体就出了问题，只能把你再送到奶奶身边。

後来，生意越来越好，我和你妈妈也越来越忙。你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我和你妈妈打算把你送到你姥爷那边上小学。你不想离开奶奶，自己偷跑出去要坐车回老家。几次後，我和你妈妈妥协了。

你奶奶过世後，你搬来和我们住。我一直不知道怎麽对待你，我缺席了你的童年，等我想亲近你时，你已经成了一个大姑娘，有了自己的世界。那时候我想，既然我给不了你情感上的支持，那就好好挣钱最起码可以给你经济上的支持。显然，我的想法是错误的。我再一次失去了和你变亲密的时机。

你遗传了你母亲的聪明，考上了最好的大学。我打从心底里为你骄傲。大一结束後的暑假，你整整一个月没有在家。你跟我们说是和朋友在一起，我和你妈妈都认为是范雪言，直到我听别人说见到你和一个男生同进同出。我真的生气了，结果是我们两个再一次的争吵。

你说的对，我不是个好儿子，也不是个好父亲，也不知道怎麽去做一个父亲。我连自己父亲的一张照片也没有，他长什麽样子也不知道。这可以算是一个借口吗？我不知道。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母亲，後来也没能保护好我的妻子，我很希望能保护好你，让你远离流言蜚语，做一个大家尊重丶认可的人。在我狭隘的认知里，读书无疑是最好的途径。你做到了，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但是你又放弃了。我们俩个大吵了一架，最後你赢了，当了演员。你名气小的时候我害怕有人会不尊重你，你名气大起来後，我又害怕大家对你的关注。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我从小就有了深刻的体会。和你母亲在一起後，认识更进一步。我想让你远离人言，但是你却走到了万衆瞩目的位置。前几天，我们两个为此再一次吵架。

你走了。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也看了很多你的采访，也逐渐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喜欢演戏，也享受演戏的过程，并且不只一个导演夸赞你的天赋，而这些都是我之前拒绝承认的，因为我不想承认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可以过得很好。你有句话：人生是属于自己的，不是为了过给别人看。你在23岁就说出来的话，我半百的年纪才开始理解，希望没有太晚。

你的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我能给予你的应该是爱和支持，而不是自己的想法。我以後会尝试去改变，也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最後，我想跟你说，我爱你。

原谅我只能在信里说出来。

你的父亲

李季看完信，看着最後的“我爱你”三个字，眼泪慢慢留下来。这个世界上最该爱她的男人，在她满27岁的时候才终于决定要爱她了。她终于得到了自己父亲的爱！

任询在书房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把手轻放在门上，希望能安抚里面的人。等哭声渐小，任询轻轻叩门。

“饭好了。”

李季打开门，一头扑到任询怀里。

任询顺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李季在任询怀里整理好情绪，擡头看着任询，“我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任询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宝宝真乖。”

“哥哥真好！”李季“吧唧”在任询嘴角亲了一口。

两人搂着彼此去餐桌，饭後出去散步。冷冷的空气中，任询把李季的手揣在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十指相握。

晚上，两人相依相偎，说起了小时候的趣事。任询吐槽起学钢琴的经历，李季在旁边听着，不知为什麽想起了以前学芭蕾舞时楼上的钢琴声。

“那个人经常弹萨蒂的曲子，我还因为他买过一张萨蒂的CD。”

“你在哪学的芭蕾？”

“中山路和北大街交叉口那的三层小楼，不过现在拆了。”

“不出意外，你听的是我。”

李季仰头看着任询的脸，“真的？”

“你那时候的舞蹈服是不是背後有个镂空的心形？”

李季想了想，“是。”

“我见过你的背影。”任询想起记忆中那道身影，李季应该是刚练完功，背上还有汗珠，在夕阳的照耀下隐隐闪烁。

“原来我们那麽早就遇见过了。”

“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不管怎样都会遇见的。”

两人相视一笑，接下去是一个绵长的亲吻。

时钟过了12点。

“生日快乐，我爱你。”

回答的是一个吻。

第二天李季醒来时，任询已经醒了。

“早，生日快乐。”任询亲李季的脸。

李季闭着眼睛接受，缓了缓，睁开眼调皮地看着任询：“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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