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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回声
林响的右耳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像是有根烧红的钢针正往耳道深处钻。她踉跄着扶住冷藏舱的残骸,碎玻璃在掌心硌出细密的血珠,血珠滴落在地,与绿色的营养液交融成奇异的褐红色。当嗡鸣散去,一段模糊的旋律从虚无中浮现,咿呀的哼唱裹着海浪声,像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记忆突然苏醒,带着咸涩的潮湿感钻进脑海。
“月儿光光,照地堂……”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母亲失踪前唱的摇篮曲,那段旋律本该随着十五年前的滔天巨浪一同沉没在冰冷的海底。可此刻,它正清晰地流淌在右耳里,每个音符都像小鈎子,把深埋的记忆碎片从遗忘的泥沼里拽出来——母亲的怀抱总是带着海腥味,那是她作为海洋生物学家常年出海留下的印记;她哼歌时会轻轻拍着林响的後背,掌心有道月牙形的伤疤,那是某次为了捞起落水的她被礁石划破的,缝合的针脚像条细小的蜈蚣,在记忆里微微蠕动。
“你听到了什麽?”沈默的机械义肢正往断裂的接口处裹止血带,绿色的营养液混着机油从伤口渗出,在地面积成奇异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浮现出情灵能量的波纹。他注意到林响的异常,她的右耳耳廓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有团看不见的火焰在燃烧,耳垂上的细小绒毛都根根分明。
黑龙的鳞片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林响感到那段旋律正从肩胛骨处涌出来,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所过之处激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她的眼前闪过混乱的画面:实验室的玻璃舱在爆炸中炸裂,碎片像锋利的冰棱划破夜空;母亲抱着年幼的沈默跃出窗口,白大褂的下摆被气流掀起,像只折翼的海鸥;黑色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手臂化作无数光带缠住追来的情灵,那些光带里藏着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是摇篮曲。”林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右耳捕捉到更多细节,哼唱声里夹杂着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老式座钟齿轮卡壳的声响,“是我妈妈唱的,但……”她突然按住耳朵,脸色惨白如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里面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像坏掉的八音盒。”
沈默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红光在关节处疯狂闪烁,像除夕夜失控的烟花。他捂住太阳xue跪倒在地,金属手掌在地面抓出深深的划痕,混凝土碎屑飞溅起来,其中一片弹在林响的靴面上。“记忆……我的记忆在松动。”他的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呻吟,机械义肢的矽胶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露出底下锈蚀的金属骨架,齿轮转动时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心像海……那天的海水是黑色的,像被墨染过,里面浮着无数情灵的残骸,它们在哭,在笑,在尖叫……”
林响蹲下身扶住他颤抖的肩膀,黑龙的锁链正发出越来越急促的震颤,链节碰撞的声音像倒计时的秒针。当她的指尖触到沈默後颈的旧伤时,那道月牙形的疤痕突然发烫,一段完整的记忆画面突然撞进脑海——
十五年前的海滨实验室,冲天的火光染红了暴雨中的海面,将乌云都烧出诡异的橘红色。年幼的沈默被卡在翻倒的培养舱下,金属碎片刺穿了他的左胸,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实验服,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冲过来,她的右臂已经化作半透明的光带,无数情灵碎片在其中沉浮,像被困在琥珀里的飞虫。“抓紧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决绝,她的右手按在沈默的胸口,掌心的月牙形伤疤在光芒中格外清晰,那道疤痕正在发光,像条苏醒的小蛇。
黑色的海水突然从地底涌出,裹挟着扭曲的情灵嘶吼着扑来,那些情灵有的像哭泣的孩童,有的像咆哮的野兽,交织成一张恐怖的巨网。女人将沈默推上救生艇,自己转身迎向浪潮,她的身体在接触海水的瞬间分解成万千光点,像撒向黑夜的星尘,每颗光点里都藏着一个完整的情绪片段。最後沉入海底前,她回头望了一眼救生艇,嘴角带着某种复杂的微笑,那笑容里有解脱,有不舍,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是你母亲。”沈默猛地睁开眼睛,机械义肢的红光已经蔓延到锁骨,在皮肤表面投下网状的阴影,“她是心像海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也是……惨案的唯一幸存者之外的牺牲者。”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块褪色的手帕,手帕边缘已经磨得发白,里面包着半片烧焦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林”字的残痕,边缘还粘着细小的贝壳碎片,“她剥离了自身情灵才击退那波情灵潮,那种力量……和你现在的黑龙一模一样,都是纯粹的情绪聚合体。”
林响的右耳突然捕捉到新的声音,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无数只马蜂在耳边盘旋。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了入口处的人影,为首的男人穿着情灵管理局的制服,熨帖的衣料包裹着微胖的身躯,金丝眼镜後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温度。
“林响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局长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在他脸上投下狭长的阴影,身後的特工举起能量屏障,将整个实验室罩在其中,淡蓝色的光幕上流动着禁止符号,符文闪烁的频率与黑龙鳞片的震颤惊人地一致,“或者我该叫你……‘容器734号’?”
他打了个响指,身後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泛黄的实验日志。照片上的母亲穿着白大褂,头发用一根银色的笔簪挽起,正往玻璃舱里注入金色的液体,舱体上的标签写着“情灵聚合体容器”,字体边缘因为岁月的侵蚀有些模糊。“十五年前心像海惨案後,你母亲带着未完成的研究躲了起来。”局长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真相,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她用一万三千个遇难者的情灵残骸,加上自己的情绪碎片,捏造了你的存在。你看这里……”他指向屏幕角落的标注,“这是她的笔记:‘容器需保留宿主情感印记,否则将被情灵反噬’。”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三维模型,林响的身体被拆解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标注着不同情灵的名称:悲伤丶喜悦丶愤怒丶恐惧……它们围绕着核心的金色光团旋转,像个精密的太阳系模型。金色光团里隐约可见母亲的轮廓,正温柔地注视着那些旋转的光点。“你不是人类,甚至不算完整的情灵,只是个人形容器。”局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像在观赏一件失败的艺术品,“黑龙才是你母亲的原始情灵,它一直在保护你这个‘赝品’,因为你身体里有你母亲残留的情感印记。”
林响感到右耳的旋律突然变得尖锐,摇篮曲里混进了母亲的哭喊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像被生生剥离了灵魂。黑龙在她肩头疯狂躁动,锁链崩得笔直,暗金色的鳞片泛着不祥的红光,龙角上甚至渗出细小的血珠,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当局长说出“赝品”两个字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实验室,所有的玻璃器皿在同一时间炸裂,碎片像锋利的雨丝划破空气。
黑龙猛地扑向沈默,锋利的爪子精准地咬住他的机械义肢。金属碎裂的脆响中,绿色的液体从断口喷涌而出,溅在地上冒起白烟,白烟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情灵影子在挣扎尖叫。林响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液体在地面汇成的水洼里,倒映出抑能项圈的同款标识,瓶身上“734实验组专用”的字样刺痛了她的眼睛,那字体与沈默机械义肢关节处的编号如出一辙。
“你早就知道。”林响的声音冷得像冰,右耳捕捉到沈默急促的心跳,每分钟超过一百二十次,还能听见他後槽牙紧咬的摩擦声,“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那些抑能剂是用来控制我的,对不对?734……这是你的编号,也是我的容器编号,我们都是你口中张博士的实验品!”
沈默的脸色苍白如纸,断口处的电路还在滋滋作响,冒出细小的火花。“我只是想保护你。”他的机械手掌在地上摸索着什麽,指尖触到一块金属碎片时突然顿住,“心像海惨案的真相比你想象的更可怕,你母亲……她不是自愿剥离情灵的,是管理局用我要挟她的!”
“够了!”林响的右耳突然炸开,摇篮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缆车钢缆的摩擦声,还有金属结构在风中呻吟的声响。她转身冲出实验室,黑龙的翅膀在身後展开,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沿途的培养舱,破碎的玻璃舱里,克隆体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像在无声地控诉。沈默的呼喊声被甩在身後,右耳只留下机械义肢运转的嗡鸣,像只永远不会停歇的蝉,在记忆里反复聒噪。
高空缆车的车厢在狂风中摇晃,窗外是深不见底的云海,月光偶尔刺破云层,在车厢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响站在车头,黑龙盘旋的身影在玻璃上投下巨大的阴影,龙鳞反射的光芒让她的脸忽明忽暗。对面的车厢里,影师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银质面具,面具上的花纹是繁复的藤蔓图案,缠绕着无数细小的情灵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某种古老的祭祀图腾。
“你来得比我预想的早。”影师的声音通过缆车广播传来,带着金属的回响,每个字都像被砂纸打磨过,“我还以为沈默会多陪你玩会儿‘温情戏码’,毕竟他对你的情感是程序设定里最完善的部分。”
缆车即将驶入连接两座塔楼的吊桥,狂风卷着暴雨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对面车厢里影师模糊的轮廓。林响感到右耳的听觉越来越敏锐,她能听见影师面具下的呼吸声,甚至能分辨出机械零件咬合的细微差别——那是某种精密齿轮转动的声音,与沈默机械义肢的型号截然不同,更先进,也更……冰冷。
“你母亲的计划很完美,可惜低估了情灵的反噬。”影师突然站起身,猛地扯下面具。林响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在血管里。那张脸一半是母亲熟悉的轮廓,眼角的细纹,鼻梁的弧度,甚至笑起来时左边嘴角的梨涡,都与记忆里分毫不差;而另一半覆盖着金属装甲,机械眼的红光正对着她闪烁,像两颗烧红的铆钉,耳後露出的接口还连着几根透明的管线,里面流动着绿色的液体,液体里漂浮着细小的情灵碎片,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我才是林岚。”半机械化的母亲擡起手,金属指节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让林响的右耳阵阵抽痛,“十五年前沉入海底後,是情灵管理局救了我。他们给了我新的身体,用最先进的机械技术延续我的生命,代价是帮他们回收失控的情灵——包括你这个失败品。”
右耳突然传来齿轮卡壳的声响,母亲的机械半脸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细小的碎片簌簌落下。林响看见她人类的那只眼睛里闪过挣扎,瞳孔剧烈收缩,像被囚禁的灵魂在呐喊,那一瞬间的眼神,与记忆里母亲看着她蹒跚学步时的温柔重叠,又迅速被机械眼的红光覆盖。黑龙发出愤怒的咆哮,猛地撞向对面的车厢,钢缆在撞击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火花像流星雨般坠入下方的云海,照亮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你母亲剥离情灵後就不再完整了。”沈默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他的机械义肢已经换成临时接驳的简易型号,声音里带着电流的杂音,“影师是她的机械躯体,而黑龙……是她残存的人类情感聚合体!当年她把情感和理智分割成两部分,理智选择了活下去,接受改造;情感化作黑龙,保护着用她情感碎片制造的你!”
林响的右耳捕捉到新的旋律,这次不再是摇篮曲,而是母亲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响响,容器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成为什麽。我分割出的情感在你身上生根发芽,你已经不是简单的容器了,你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灵魂。”
缆车的连接处突然断裂,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母亲所在的车厢开始倾斜,像片即将坠落的枯叶。她伸出机械臂抓住林响的手腕,金属手掌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冰冷中带着一丝微弱的震颤,那是人类情感残留的最後证明。“杀了我。”母亲的人类眼睛里涌出泪水,混着机油滑落,在脸颊上冲出两道蜿蜒的痕迹,“黑龙需要吞噬完整的情灵才能进化,这是唯一能阻止管理局的方法,他们想用情灵能量制造武器,重现心像海惨案……”
黑龙的锁链突然绷直,尖端抵住母亲的机械心脏,那里有块透明的观察窗,能看见里面跳动的绿色能量核心,核心周围缠绕着细小的情灵碎片,像被困住的星辰。林响的右耳里,摇篮曲与母亲的哭喊交织成最後的乐章,每个音符都像针,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当利爪刺穿金属外壳的瞬间,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从母亲体内涌出——有她第一次叫“妈妈”的瞬间,母亲惊喜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咸味;有海边捡贝壳的午後,母亲用贝壳拼出她的名字,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得像裹着棉花糖;还有实验室里那句没说完的“对不起”,母亲的嘴唇翕动着,眼里满是绝望的愧疚……
这些碎片全部汇入黑龙体内,幼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体型在瞬间暴涨到十米长,锁链崩裂的瞬间,暗金色的鳞片上浮现出母亲完整的面容,温柔而悲伤,正对着她微笑。
缆车坠入云海的前一秒,林响听见右耳传来最後一句话,温柔得像初生的阳光,带着母亲独有的海腥味:“你永远是我的女儿,无论你是什麽形态。”
她闭上眼睛,任由黑龙带着她穿过翻滚的云层。下方的城市在夜色中闪烁,像撒落在黑色丝绒上的钻石,情灵管理局大楼的灯光最亮,像只蛰伏在城市心脏的巨兽。沈默的通讯器还在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背景里有枪声和警报声,他似乎正与管理局的人发生冲突,但林响突然觉得无比平静。
右耳的听觉还在持续,她能听见风穿过黑龙鳞片的呼啸,像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能听见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那是心像海在呼唤;还能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的丶属于“容器”的心跳声,平稳而坚定,带着万千情灵共同的力量。
也许她真的只是个用万千情灵捏造的赝品,但那些爱过丶痛过丶挣扎过的记忆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的灵魂都在发烫。当黑龙载着她飞向心像海塔的方向时,林响知道,无论前方是救赎还是毁灭,她都要亲自去揭开最後的真相。
而她的右耳,将永远倾听着那些被遗忘的声音,直到时间的尽头,直到所有情灵都找到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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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书名情敌作者深井冰糖文案两个情敌,两个情敌,见面掐,见面掐,掐来掐去掐成爱。嗯哼,短文一个。内容标签欢喜冤家生子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承林金磊┃配专题推荐深井冰糖生子文欢喜冤家在线阅读txt下载加入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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